半月后,粮草征集完毕,被押送往前线军队。是夜,押粮草的一队官兵正路过一处荒林,忽然四周冲出无数黑衣蒙面人,状似要打劫。
官兵自是对此类江湖草莽嗤之以鼻,便一鼓作气地冲上去与其奋战在一处,然竟是不敌,渐渐落于颓势,发觉情势不对之时,已无法回头,眼睁睁看着自己人被杀光,最后一人不甘地睁着双眼,竟是死不瞑目。
蒙面人对视一眼,一部分人脱下自己的衣裳,换上官兵身上的官服,另一部分人则带着三分之二的粮草先行撤退。半个时辰后,押粮草的队伍继续出发,却早已不是之前的人。
夜色渐浓,稀薄月光隐于云层之后,一切都归于寂静。
三日后。
“你说甚?粮草被劫?”宣和帝怒瞪双目,转头瞪向赵斌年,吼:“爱卿不是说一切都办妥了吗?”
“这……”赵斌年皱眉,脑中飞快地思索起来。他已将粮草之事布置妥当,为何还会出此疏漏,莫非他的人中……有内鬼?
朝堂上,宣和帝仍在斥责,而立于下方的兵部尚书,却是心情大好地轻勾唇角。赵斌年身边的确出了内鬼,那人便是他特意安排过去的,便是为了里应外合,从而好行事。今日这一出,他怕是会起疑,故短时间内,他都不能再有所动作。
粮草被劫,赵斌年深知自己难免责任,便站出来道:“臣愿领罚。”
宣和帝瞥他一眼,怒气过后,他又变回了那个怯懦无能的皇帝,赵斌年乃他心腹,还有许多事要他参谋,若是没了他,自己便失了出主意之人,故不可罚得过重。想了想,宣和帝道:“那便这样,赵斌年罚俸一年,闭门思过三日。”
“臣领罚。”赵斌年跪地叩首,目送宣和帝离开。
至于被劫走的粮草,自然是送往萧璟珩所在的军营了,但粮草乃军需物资,若是走一般官道,怕是难免被查,故萧璟珩让其乔装做米面商人,通过运河将粮草输送到离大军最近的凉州,再走小道送入军营。一切做得天衣无缝,劫来的粮草大大地充实了军需,短时间内不必再担忧。
而同时,萧璟珩派人炸毁下一站驿站系统,让敌军短时间内无法传递消息,又迅速出兵将其重击,敌军损失惨重。
如宣和帝所言,带兵之将领再吃败仗,被就地□□。驻守凉州二十万大军死伤过半,朝廷不得不派出援军,前往支援。
清晨,萧璟珩便起身来到议事营,他看了会儿地形图,指着函谷关道:“敌军援军到时必经此处,届时吾等兵分两路,一路提前在此埋伏,趁机重创他们。另一路则迎击剩余大军,切记,一定要拖住局势,让他们等不到援军来。”
“是!”众人应声,志在必得。
三日后,宣和帝派来的援军在进入函谷关后,遭遇突袭,与此同时萧璟珩带兵在一百里外与大军交战,双方似是势均力敌,战事陷入胶着。
敌军带兵之人名唤吴起,他一边在战场上厮杀,一边观察四周,面上隐有焦急之色。
萧璟珩来到他面前,一剑招呼过去,见他似有些心不在焉,心中猜到他在想甚,便挑起一边眉毛道:“吴将军可是在等援军?”
吴起闻言嚯地转头看他,一时不差胳膊上被剑刺伤,他控制住面部表情,心中却愈发不镇定。
援军一事,他们是如何知晓的?
萧璟珩又是一剑过去,顺势攻他下盘,两人身体贴近之时,他冷笑道:“可惜他们不会来了!”话音刚落,他剑势凌厉,招招置人于死地。
吴起不得不打起精神应对,却不敌萧璟珩,又等了许久,援军依旧不知在何处,而己方却已死伤过半,吴起咬牙,寻了个机会撤身阵外,吼道:“撤!”
敌军听到号令,跟随吴起全军撤退,右护军来到萧璟珩面前,气喘吁吁问道:“小王爷,追不追?”
“不了。”萧璟珩剑尖滴血,他仰头望了眼不知何时沉下来的天色,隐有倾盆大雨之势,他当即道:“不必再追,整军回营。”
“是。”右护军听令,前去整军。同时阻击援军的一队士兵也撤离,留下被突袭得溃不成军的敌军援军残兵败将。
大军刚回到军营,便下起了瓢泼大雨,水珠落在帐顶上,发出清脆好听的声音。萧璟珩换下甲胄,又一番沐浴,才从帅帐出来,往一旁营帐走去。
掀开帐帘,一股冷风随之刮入,萧璟珩连忙闪身进去,桌下一灯如豆,顾清辞正转头看他,面上笑意温和,他顿时咧开嘴,快步走到他面前安静坐好。
顾清辞本因之前身体一事,面对萧璟珩还有些许别扭,但这几日对方绝口不提此事,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他也便慢慢放下心中芥蒂。
“今日开始,要连下半月的暴雨。”顾清辞叹了声,自古以来大雨无法打仗,但若是就此休战半月,怕是军心会不如一开始那般高涨。
萧璟珩闻言皱眉,脑中思虑起来。
顾清辞看着他,又道:“我仔细想了想,今日一战后,敌军士气锐减,短时间内定不会主动出击,但我们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应趁热打铁,打他们个出其不意。但不能出动大军,故我建议……”
“——偷袭!”两人异口同声道,紧接着相视而笑。
“清辞所言甚是有理,我这边找人着手去准备。”萧璟珩说着便要起身。
“不急。”顾清辞伸手拉住他,温声道:“此事明日再准备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