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萧璟珩率先醒来,他睁眼便看到顾清辞安静的睡颜,不禁舒展眉角,露出温和的笑容,静静等他醒来。
须臾,顾清辞缓缓醒转,他动了动胳膊,意识慢慢清醒过来,对上萧璟珩温柔的目光,正想回以微笑,胸口忽然生起一股难耐的不适感,他连忙低下头,闷咳了几声。
“怎么了?”萧璟珩急声问。
“无事。”顾清辞抬头时已恢复正常,他撑着身体坐起来,如往常一般穿衣洗漱坐下用早膳,然今日不知怎么回事,身体像是故意与他作对一般,刚咽了一口粥,突如其来的恶心感使他侧身弯腰呕吐,却只吐出些酸水。
“清辞!”萧璟珩吓得冲到他身旁,横抱起人便回到床上,又转头吼道:“来人!传御医!快!”
顾清辞本想安慰他无事,但却说不出话来,只得靠在他怀中急速喘气,他的身上出了不少冷汗,里衣贴在身上有些难受。
跟随萧家军回到京城的秦军医成了御医院院首,他带着药箱急匆匆赶过来,顾不得喘匀气息,便立刻帮顾清辞看诊。手指搭在床上人白皙的手腕上,眉头紧锁,半晌,他松了口气。
“到底是怎么回事?”萧璟珩迫不及待地问。
秦军医与顾清辞对视一眼,沉默一瞬后恭敬道:“回陛下,顾大人无大碍,具体的,您还是亲自问他吧。”
“放肆!朕……”话说到一半被打断。
“秦御医退下吧,辛苦了。”顾清辞拉住萧璟珩的手,指腹轻捏他的掌心,让他看着自己,又屏退殿中其他人,这才道:“坐下吧。”
“清辞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萧璟珩蹙眉,问。
顾清辞闻言瞥了他一眼,脸颊微红,低声道:“还不是因为你。”
萧璟珩睁大双眼,一脸莫名奇妙。
“还记得我那回生病,秦御医说得话吗?”顾清辞见状,索性不再掩饰,直接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温暖的腹上,柔声道:“本想到爹娘面前再同你说的,没想这身体如此不争气,以往晨起喝粥都不会有太大反应的,大抵是他今日见着你了,觉得特别高兴?”
一番话说得萧璟珩愣住,他怔了少顷,猛地反应过来,舌头打结道:“清辞,你……你这是……有、有了?”
“是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顾清辞蹙眉,欣然点头:“对,你要当爹了,高兴吗?”
萧璟珩一点点瞪大双眸,面上表情由震惊渐渐转为惊喜,他不敢置信地张大嘴,如同一个傻小子般跳起来蹦了好几下,接着冲到床前,动作小心地将顾清辞搂到自己胸前,激动得语无伦次:“我……我要当爹了!”
“嗯。”顾清辞往他怀里钻了钻,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好,右手握住他宽厚温暖的掌心,在自己腹上轻轻摩挲:“高兴吗?”
“高兴!”萧璟珩咧嘴大笑,全然不见在三军统帅面前的严肃模样,他感受着掌心下的温度,收回手捧住怀中人的脸,啄吻他的唇瓣后缓缓探入,攻略城池,但并未太过深入便退出,萧璟珩凝视着顾清辞的双眼,哽咽道:“清辞,多谢。”
顾清辞未回答,他仰起脸主动去吻萧璟珩的嘴唇,与他相视而笑。
午后并无暖阳,天气渐转阴沉,隐约下起小雨来,等雨势小些后,萧璟珩才带着顾清辞出发。外表朴素的马车内,铺满了绒毯,两人靠在一起,低声说着话。
战事结束后,萧璟珩便命人将平南王夫妇与太傅夫妇的墓地移入皇陵,两人下了马车走入陵中,先是来到平南王夫妇的坟前。萧璟珩打着伞,将顾清辞搂在自己臂膀之间,许久才开口道:“父王、母后,不孝子璟珩回来看你们了。如今宣和帝已死,天下初定,往后再也不会有恶人相害,你们九泉之下也可以安息了。”
“另外有一事要告知你们,我与清辞相识相知相爱,决定相守一生,他乃青雀族人,腹中已有我的子嗣,我愿同他白头偕老,希望父王母后能够祝福我们。”萧璟珩紧紧搂着顾清辞,与他十指相扣。
顾清辞转头看他,莞尔。
一杯清酒洒在墓碑前的土地上,润湿下去,白色烛火缓缓燃烧着,一阵风吹过,带起几片落叶,送走相携的二人。
萧璟珩与顾清辞又来到太傅的坟前,顾清辞凝视着墓碑,眼眶中渐渐聚起热泪,又强忍着未让其流出来,他将手中纸钱放在蜡烛上缓慢烧尽,哑声道:“爹,娘,孩儿不孝,没能送爹最后一程。如今四海平定,朝代改换之初,多有忙碌之事,故恕我不能经常来看你们了,若你们泉下有灵,定要保佑我们。”
“爹你曾说不许我喝酒,年少不知事,我以为只是怕我喝醉,如今也算是知晓原因了。”顾清辞顿了顿,右手搭在腹上,眉间不经意展露出温柔,继续道:“我已与珩儿在一起,此生此世绝不分离,也有了子嗣,爹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清辞不孝,私心希望爹娘祝福我们。”
萧璟珩站在一旁不说话,听到这句上前将人搂到胸前,转头道:“爹娘会祝福我们的。”说完,他拥着顾清辞往外走:“你累了,我们回去吧。”
“好。”顾清辞不舍地回头看了几眼,与萧璟珩并肩离开。
宣和帝死后,萧璟珩做得第一件事便是改变寝殿布局,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