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近年来的大周是在风雨飘摇的檐阁下开辟出了一道道通往晴空的窄门,宿羽或许可称得上是个得力的籍籍无名守门人。而眼前这横肆张扬的青年,无疑就是那尊亲手用破砖破瓦建筑起遮风之墙的战神。
更遑论他身后沉默肃静如压城黑云的虎贲军。
再神的算命瞎子也算不到陇州居然凭空多了一尊神,何耿眼瞳一缩,猛然提缰回头,“撤!”
北济骑兵来如乌云奔袭去如洪流入海,转瞬之间消失在了茫茫雪原上。
满地殷红烫透积雪,马沙、三伦和一个穿鹰扬卫制服的年轻人绕过虎贲军阵型,慌慌张张地赶到跟前扑下了马,七嘴八舌道:“宿羽?宿羽,还活着吗?”
三伦开始抹眼泪,“我的娘哎这一头血……宿羽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不?跟我说跟我说。”
李昙气得一脚把这两颗丧门星踹到一边,“别理他们。宿羽,来,把手给我。”
两颗丧门星丧得很普通,霸王花却花得不同凡响,这时候了还不忘揩油。
宿羽脑子里一片混沌,试图换一个不那么狼狈的姿势,却连手指都没能动得了,不知是冻的还是怎么。
那少年小心翼翼钻出他身下,想摸摸宿羽的伤,等到真的看见了宿羽一头一脸一背的血,又不敢下手。
马蹄铁敲击雪地,那个人纵马走到了近前。
暖金色的一匹战马,细长的刀鞘从旁垂下,上面密匝匝镌刻缠绕着古老的石鼓铭文。
属下捡回了剑,他把剑慢慢归了鞘。
令人头皮发麻的寂静无限蔓延,宿羽终于艰难地呼出一口白气,费尽力气才抬起了头。
视线模糊以至于渐渐发暗,那个人身披黑甲,居高临下俯视他,用一束恍惚来自天上的目光。
听觉空前通透,宿羽很惊讶自己还记得谢怀的声音。
谢怀皮笑肉不笑地说:“宿小将军,别来无恙。”
宿羽想要站起来,想要体体面面给他地行一个礼,手指一曲一伸,重新跌回了雪地。
李昙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扑过来一把捏住了宿羽的脉门。
谢鸾后退一步,看见这位驻军长官的公子惊慌失措地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军医呢?!军医!”
作者有话要说:
扭扭捏捏地说一件事
看了一圈大大们的文,发现我一直更新字数都很少……不是抠门,就是真的没有存稿,今天更完就又没了。过一阵忙完了就会快的……现阶段就只能每天晚上十点多十一点写一会,写写就困得挺尸了,so……反正不会坑,你们不要脱粉!
脱粉,我就打小宿。
第27章 旧山形
———旧山形———
宿羽在军医臭气熏天的帐篷里人事不省了两天半,三伦和马沙开始轮流过来默哀附带号丧,一天三次被李昙踹出帐篷,“咒他干嘛!滚!”
就在李昙差点把前来送温暖的小容王谢鸾也一脚踹出去的时候,宿羽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