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其先有点儿受不了了,大扇子举过头顶,一脸纠结的看着时寸:“师哥,老田的车到底来不来,不来咱自己打车去宾馆吧,我可不想北京场还没上,就先中暑死在这里。”
时寸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这个动作像极了平时晚上楼下跳广场舞的大妈,笑的不行,昀泽低着头给路秦回微信,大约十来分钟,两辆车就停在了他们面前,乐其就像是丧尸一样扑了过去,冲进了车里,开车过来的司机被乐其吓了一跳,差点没跳车跑了。
进了车里,空调一吹,大家觉得人生都圆满了,这十分钟晒得,之前对的活儿都忘的差不多了,他们被车拉到宾馆,领了各自的房间号,就各回各的房间了,一直到第二天上午,都没有看到老黄和老田的身影。
昀泽和时寸对了几遍词儿,感觉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老黄特意让他们之中加了一段京剧的嘎调,让昀泽来展示一下自己的京剧功底。
可巧慕先生也在北京参加一个活动,知道他们要演出,也是早早就买好了票,昀泽知道慕先生坐在下面以后,就一阵阵的发晕,想要把中间那段京剧去掉,对于他来说,糊弄糊弄票友还行,师父坐在底下,他真是紧张的不行。
但是现在节目时长卡的已经很严格了,他自己也知道这么严肃的相声大会肯定不是随时能改的,也就没去找不自在,自己窝在后台犯愁,觉得自己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如果说这是北京给昀泽的一记重击,第二记回马枪马上就杀回来了。
临近开场前一个小时,民族宫迎来了一个耄耋老人——张昀泽的爷爷。
昀泽看到老头儿一脸严肃的背着手站在大厅里的时候,感觉天旋地转,都要昏死过去了。他这一次来北京,是生怕惊动这个老爷子的,所以连父母都没有告诉,这老爷子手眼通天的也不知道从哪儿知道这个消息的,背着手带着老太太六点就到了民族宫,身后还跟着一个一看就是当兵的但是穿了一件普通的衬衫,随时随地站军姿的魁梧大汉。
时寸稳稳的扶着昀泽,生怕他眼前一黑,就栽倒在地上。
老田好像也看到了,就问了一下昀泽,昀泽说是自己爷爷的时候老田还没察觉出来有什么问题,直到昀泽磕磕巴巴的说出了爷爷的军衔。
老黄也稳稳的扶住了老田。
这面赶紧让工作人员把老爷子请进了后台,昀泽躲得远远的根本不敢往前面凑,好在老田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和爷爷握了手,寒暄了几句,老爷子又和师爷说了几句话,两个老头就这么大年纪还能千里迢迢跑过来演出这件事情交换了感想。
老先生的演出昨天就结束了,今天是来压场的,所以没穿大褂,看起来精神矍铄,丝毫不逊于当兵出身的爷爷,昀泽的爷爷子在众人的陪同下,溜了两圈,昀泽就好像故意和他演擦肩而过一样,不愿意和老爷打照面,最后被老田揪出来,五官拧在一起,听老爷子训了两句。
很快,那边就要开场了,老爷子回到了观众席,昀泽站在台口,对着刚刚下来的许老师道了声辛苦辛苦,看着老田和老黄上台,心里有些感慨。
这些像是走马灯一样的演员,为了这种现在并不太被人看好的艺术呕心沥血,最后能从中所获取的利益寥寥无几,想着传承,还要想着发展,还要想着创新,整日里总要把自己逼疯几次,才算罢休不可。
无论是圆滑事故的师大爷,还是刚硬不屈的老田,他们都在对这个大时代低头,都在为这个行业的存留而挣扎,他们拼尽了一声的骨血,也要保留住这个行业,最后一丝的倔强。
从台上看过去,地下黑压压一片的人头,舞台两侧或是真心或是假意的花篮,嘴里说的,眼睛里流露的,无外乎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主持人从台上下来,昀泽站在时寸前面,轻轻提起大褂,阔步上台,站在麦克风后面,鞠了一躬,在抬起头,舞台上的大灯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他默默的挽了个龙抬头,侧身看向时寸。
“感谢大家的掌声鼓励。”
“没错。”
第128章 夜宵
终于,这一场算是完事儿了,结束的时候底下响起了掌声,昀泽和时寸鞠躬下台,大家互道了一声辛苦,他走到后台,把大褂换了下来。
时寸显得有点儿兴奋,他没想到这一场的效果这么好,学聋哑这个节目现在在园子里演的不少,都没有今天这儿的效果好,老先生走过来问了两句,也夸了两句。
他们这边儿算是完事儿了,晚上估摸着老田会请客吃饭,说不定也就是借着吃饭的由头总结一下这次北京场的问题,然后要准备后面的全国巡演了。他坐在后台给路秦发了一张刚刚工作人员在自己演出的时候照的照片,有些沾沾自喜。
可能是和一个人在一起时间长了,真的会有些相似吧,他以前是绝对不会有这种举动的,路秦那边很快回了他一个鄙视他的表情,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路秦发了一条语音来:“张老师你怎么能帅的这么无法无天。”
他噗嗤一声笑出来,虽然觉得路秦口无遮拦的,但是心底里还是美滋滋的,时寸对于他这种见色忘义的行为已经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了,随他去吧。
他本来没打算继续和路秦聊天,可没想到,没到两分钟,路秦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