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注意到昀泽是怎么走过来的,时寸正坐在一边揉脑袋,看到昀泽进来本来还想着挺好,终于有人能镇住这群熊孩子了,但是当他看到昀泽紧紧抿起来的嘴唇,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个表情对他来讲很久远,也很熟悉。
昀泽垂眼看了看手里的那瓶啤酒,轻轻伸出去,在永晋旁边的那瓶啤酒上碰了一下,然后仰头一口气喝掉了整瓶啤酒,倒过来空了空:“行吗?”
永晋确实是有点儿被昀泽这个表情震到了,因为昀泽毕竟曾经是一个实实在在的黑道军师来着,别的不说,气势上却对能镇得住人。但永晋也绝对不是那种别人一个眼神就能糊弄住的,他虽然并没有什么胆量真的和昀泽对着干,可当着这么多师兄弟的面儿也不能太丢人,呵呵干笑了两声:“师哥你这是干什么?”
“还有要敬酒的吗?”昀泽没有理会他,看了看对面的这些人,子木早就放下了手机,默默的站了起来,就算是长了颗榆木脑袋的他都感觉到气氛不对了。
果不其然,接着昀泽的手高高的扬了起来,抓在手里的酒瓶子啪的一声打在桌子边儿上,酒瓶中中间炸开,玻璃碴子蹦的满天飞,所有人包括路秦都转头侧躲了一下,只有昀泽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儿,等大家都回过神来,他用手里剩下的那支棱这碎片的半个酒瓶子,把屋里的人挨个指了一遍:“还有吗?”
随着他手中酒瓶子扫过的方向,大家都缩了一下脑袋,生怕那东西冲自己而来,永晋目瞪口呆的看着张昀泽,他和昀泽认识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种暴怒的状态。
最后,昀泽的目光落在了永晋的脸上,他用酒瓶子指了指永晋:“有时间去一趟旅厉,问一问他们跑场演员在台上喝酒的记录是不是三十六瓶,演员是不是叫路秦,问好了,在回来敬酒,我等着你。”
说完,昀泽冷冷的笑了一下,扬手把那半个酒瓶子丢在桌子中间的菌菇汤里,拉着路秦缓缓走出了包间。
路秦也是有点儿被昀泽刚刚的状态惊吓到了,他还以为以前昀泽在那个圈子里混纯粹就是借着老秦的名头,但是看刚刚那满身杀气的样子,感觉自己以后不能得罪他。
昀泽快步的朝外面走去,他拉着路秦手腕的手一直都没有松开,掌心的温热通过手腕上的动脉传到心里,在蔓延到全身,路秦似乎从来没有感到这么温暖过。可他的心里却在打鼓,因为昀泽并不说话,只是一昧的大步流星的走,怒气冲冲的样子像极了把他丢在路边的那晚。
那晚的悲剧,应该不会重演吧……他隐约回想起那句震耳欲聋的滚,有点儿瑟瑟发抖。
果然,昀泽走到车边停了下来,也不说话,就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车。路秦被吓得也不敢说话,只能陪着他看,但是他不懂昀泽在看什么,或者是在想什么……现在应该是凌晨两点半了吧,路灯都快要关了,他也不晓得他们要站到什么时候。
就在这个时候,昀泽松开了手,路秦有一种不是特别好的预感,赶紧往一边退了一步,以免昀泽要是突然动手打自己,自己好有一条退路。但是仔细想想,自己好像也并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会害怕。
昀泽反而被他这个动作吓了一跳:“你干什么去?”
路秦哼哼了两声,强挤出一丝笑来,然而比哭都难看:“不知道啊。”昀泽因为有点儿近视,就眯着眼睛仔细看了看路秦脸上的表情,可又实在看不清楚,就索性不看了,从兜里掏出手机来。路秦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就索性又往前走了一步,心想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咋不上车?咱不回家要干啥去啊。”
昀泽撇了他一眼:“咱俩都喝酒了,怎么上车?谁开车?”
路秦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他原来是在纠结这个事情,也是服了,想个事情也至于这么苦大仇深的表情,吓得他这个心脏病都要犯了。他凑过去,看到昀泽在叫代驾,就阻止了他:“也没有多远,咱们走回去吧,车留给里面的人,毕竟还有几个老先生,时寸也没有车,你让他怎么送。”
路秦想的还是很周到的,昀泽想也是这么回事,看了看路秦,帮他把衣服的拉链拉好,又整理了一下围巾,两个人才往宿舍的方向走过去。
“咱们也是很长时间没有这么晚一起走了。”昀泽突然蹦出一句话来,可能是因为喝了酒的原因吧,他有点儿感慨:“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咱俩刚认识,好像是我带你去茶庄,说你串场的事儿吧,得是前年了。”
路秦走在昀泽的身边,也隐约想起来,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两年就过去了,以前他总是希望时间快一点,他就能早日还清债,那些痛苦也就不那么难熬了。但是自从认识昀泽之后,他就开始希望每一天都慢慢过,让他把每一份每一秒都记住。
昀泽莫名其妙的叹了口气:“我这些年真的是活的稀里糊涂的,能记起来的寥寥……”
“我喜欢你。”
路灯闪了闪,昀泽以为它要灭了,抬起头望过去,昏黄的灯光渐渐又稳了下来,他在低下头,见地上人影绰绰,被拉的狭长。
“我喜欢你。”
路秦见昀泽没有什么反应,走近了些,又说了一遍,反正今天晚上已经这样了,自己基本上是没有什么机会再喝酒了,昀泽看的实在是严,而他路秦又是个彻头彻尾的怂人,今天要是不说,就不一定什么时候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