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用你说。”昀泽瞪了路秦一眼,路秦是万般委屈:“当初是你说带着你妈过来听听什么叫相声,现在和我瞪什么眼睛。”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昀泽也实在没有心思和路秦打嘴架,看到荀师叔从后面转出来,就赶紧推开路秦,往那边去了,荀师叔也是一脸祸从天降,他本来今天还打算去和老婆孩子看电影,结果刚上车就被打电话拽回来了,看见昀泽过来,都快哭出来了:“昀泽,这是啥事儿啊,咱上什么活呀?”
昀泽心想我哪儿知道去,多少年没搭过了,在说和荀师叔搭活儿,自己个就得站逗哏,自己真的能上逗哏的活儿也不多,他翻着白眼想了想:“要不然咱们上《焦赞打严嵩》?”
“《罗成戏貂蝉》也行。”荀先生翻弄着手里的手机,看了看本子,两个人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对活儿去了,路秦原本今天的活儿是《大上寿》,好歹他是个逗哏,砸挂也砸不到自己爹妈的身上,但是总感觉有点儿不太好,想临时改活儿,上自己的节目,但仔细想想,今天还是传统场,对比了一下,也只有《大上寿》成了。
真没想到,年前一语成谶,自己还真给昀泽爸妈来了一段《大上寿》。
主持人上台,简单介绍了几句,快板书《劫刑车》开场,然后是一段儿《卖布头》,今儿老黄也不知道抽什么风,都上大活儿,大家也知道昀泽和路秦的父母在地下,演员一个个紧张的都快冒汗了,主持人说,今天这场弄得他都不太会说话了。
《卖布头》下来,就是路秦和子木了,主持人报完名字,子木打帘子上台,拍了一下醒目,这场就算开始了,上一场卖布头,桌子折腾的乱糟糟的,路秦这面开场,子木就在那头捡场,开场是几个经常说的小段子,他也没敢多互动,明晃晃的大灯照在自己的脸上,路秦的目光时不时的往自己爹妈那边扫过去,看到父母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心里就更紧张了。
昀泽的爸爸还是沉着个脸,像是曲协下来审查尺度的委员长一样,路秦有点儿人来疯,刚刚想好按部就班,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把这场糊弄过去,看到昀泽爸爸就改变了注意,他回头看了一眼子木,递了个眼神过去。
“……其实挺好的,您应该多上我们这儿来听听相声,寻找一下快乐。但是说实话,现在有很多东西,我们也不敢演,不敢说了。”路秦默默的挽了个龙抬头,左手扶在桌子上。子木恩了一声:“怎么的呢?”
路秦沉了沉自己想要笑场的心情,扫了一下下面坐着的观众:“就说,你知道台下坐着的都是什么人?你知道哪个是领导?哪个是首长?哪个是大学教授?哪个是体院学播音的!”
子木立刻就反应过来路秦在说昀泽,就小心翼翼的指了指后台:“你说的是一会儿上来那狗吗?”
因为下一场就是昀泽了,他正在后面开嗓子,《焦赞打严嵩》有几段唱,他也是很久没练了,听到前面路秦这话气的都要晕过去了。
拿他一个人砸挂也就算了,全家砸了个遍,今晚他是不想好了。荀先生站在昀泽身边套大褂,昀泽站在台口听着路秦这场,传统相声包袱给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容易了,明显这段时间他是下了功夫,路秦在这业务方面出类拔萃,这点让他很高兴。
上面这场完事儿,主持人报了下一场的名字和演员,昀泽跟在荀先生后面上了台,先鞠了一躬,抬头就看到父母笑眯眯的看着自己,路秦的父母并不在座位上,他这就放心多了。
他其实也就比路秦高个两三公分,只是微微转了转话筒,往起抬了一下:“刚才那狗个儿真低……”
第60章 第一锹土
一个返场小段儿之后,今晚就算是圆满完成了,昀泽看到自己父亲渐渐露出的笑容,觉得也是很值得了,他最初走进相声这门儿,也是因为觉得做这个很快乐,虽然逐渐他开始有了压力,但依旧不后悔进入这个行业。
但,有时他也会和朋友们聊天,说千万不要把你的爱好变成你的工作。
不到十五,昀泽的父母就定好机票往山东飞了,那边也快要开学了,他们手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昀泽到深圳这么多年,他们来看一看心里也算是放下了。他父亲也没有在执着于那三十万,毕竟自己的儿子还是清楚的,昀泽从来不是让他们操心的孩子,他也就懒得多管闲事了。
倒是昀泽的妈妈有点儿不放心,昀泽被妈妈戳穿心事之后,一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后来反复和母亲解释自己的路秦只是朋友,但母亲只是但笑不语,最后他也就放弃了。
上了飞机,昀泽有些感慨,又到了一年春天,深圳路边的绿化带里冒出了青青的枝丫,虽然空气里不会弥漫着青草的芳香,但是依旧让人心情愉悦。
时寸渐渐的恢复了意识,也彻底不在说话了,每日里只是望着窗外,园子里的师兄弟轮番来照顾,他偶尔能对大家笑一笑,转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