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换上了柔软的睡衣,侧躺在床上撑着脑袋注视着他,怎么看也看不够。
“是不是越看越喜欢?”一个低沉的带着笑意的男声从头顶上传来。
舒慈吓了一跳,转头看他:“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刚刚。”骆显弯腰停留在大床上的上方,注视着小胸脯一起一伏的小人儿,道,“你说,他长大后会是什么样的人?”
舒慈回过身来,摇头:“想不到。”
“你希望呢?”
“善良,真诚。”她随口答道。
骆显低头看她:“你懂权术吗?”
“……”
“和你刚刚说的特征恰好相反。”他笑着说道。
舒慈瞥了他一眼,拉开被子钻进被窝。
“你就准备让他跟我们一起睡?”
“嗯。”她闭着眼说道。
“一山不能容二虎,你把他抱到摇篮里去睡。”
舒慈掀开被子看他:“我以为你很疼他的。”
“是啊,但这是属地问题,寸土必争。”他弯腰,作势要把他抱下去。
舒慈挡住他的手:“小气劲儿!就一晚!”
骆显收回手:“好,就给你这个面子。”
舒慈:“……”
他轻笑一声,伸手摸了一把她滑溜溜的脸蛋儿,然后大步离开,沐浴去了。
舒慈:“……”
待他洗完回来,舒慈已经快睡着了。骆显将小人儿往里面移了半米,又将舒慈往里移了半米,自己睡在了最外面。
他躺在暖意十足的被窝里,搂住某个即将和周公会面的女子。
“歆儿。”
“……”
“歆歆?”
舒慈努力睁眼:“你恶不恶心?”
骆显笑着搂紧了她,问:“今晚朕一句话都没有说,你怎么知道朕想要你来砸场子的?”
舒慈闭目,不想回答。
骆显伸出魔爪一掐,怀里的人一个激灵,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做什么啊!”她痒得不行,一边笑一边骂。
见她瞌睡醒得差不多了,他停下手,拍了拍她的臀部:“快说。”
舒慈一脚踹过去,被他准确地握住了脚掌,顺手又挠了一把痒痒。
“你喊我去不就是这个意思吗!”她认输,赶紧交代,“你要是想用和谈的方式解决,朝中那么多的大臣,哪个不是巧舌如簧?偏偏喊上我,不就是想让我来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骆显对这样的解释满意极了,他凑过去啄她的唇:“果然,朕与歆歆已经到了心有灵犀的地步了。”
舒慈:而我只想睡个好觉……
骆显大概是酒意上来了,没什么睡意,拉着舒慈一直聊到了深夜,中途她三番四次将要入眠,他都就用同一招将她唤醒,即使她最后只是用“嗯”“是吗”“我也是”这样一系列的敷衍句式在应付他,他还是精力充沛地要聊下去。
四更天,他精神抖擞地起床上朝,她终于解脱了。
至此,舒慈终于知道禹儿的好精力是如何来的了。
天生的。
晨光熹微,刚刚入眠的舒慈耳边响起了一阵哭嚎,她双眼像是压了千斤的秤砣一样,难以睁开。
“紫婵。”
紫婵在外间忙活,不知道她会这么早就醒来了,所以一时间没有听到。
舒慈翻身,伸手一摸,将哭闹的小人儿拖了过来,抱在怀里。
“乖啊,快睡……”她轻轻拍着他的背。
“呜呜呜……”睡了五六个时辰的他睡饱了,现在想吃奶。
“别哭,别哭。”她闭着眼,轻轻拍到。
“哇哇哇……”太子变本加厉,扯着嗓子嚎了起来。
外间的紫婵终于听到了哭声,赶紧进来:“娘娘,是殿下在哭吗?”
“你来得正好,快把他抱走。”舒慈抬起胳膊,将一团肉肉的家伙塞进了紫婵的手里,道,“不到用午膳的时辰不要叫醒我。”
“是。”紫婵双手接过太子,就见舒慈往下一倒,扯了被子继续蒙头大睡。
“呜呜呜……”太饿了,小太子将自己的手指塞入了口中,一个似乎不够,继而把整个拳头都塞了进去。
紫婵赶紧抱着他出去交给奶娘喂奶,生怕他再哭一会儿把舒慈吵醒。
周围终于清静,舒慈也终于沉入了梦乡。
***
钟粹宫里,贤妃精神了许多,度过了寒冬,她的病终于有了起色。
秋兰从外间进来,见她坐在梳妆镜面前梳发,赶紧上前接过梳子:“娘娘,让奴婢来吧。”
“嗯。”
久病之人,这头发也不会好,比起舒慈一头如绸缎似黑亮的头发,贤妃的头发似乎跟她这个人一样,有些泛黄枯燥。
“娘娘,您让奴婢打听的事情有结果了,王氏还关在寿康宫里,没有放出宫。”秋兰说道。
“承恩侯府呢?没有来要人吗?”贤妃问道。
“承恩侯倒是过问过一次,之后就似乎没有了,就当府里根本就没有这号人一般。”
“呵,弃车保帅。”贤妃打开口脂盒,用手指沾了一点抹在唇上,一抹鲜红衬着她的倦容,还真有点儿病西施的味道。
“那依娘娘看,太后没有处置这王氏,究竟是何意呢?”
“还能有什么意思?留着她钓鱼呢。”贤妃抹开唇上的红色,凑在了镜面前,“钓本宫这条大鱼。”
秋兰一惊:“太后娘娘已经识破了是娘娘的手笔……”
“如今是再明白不过了,只是本宫与王氏的交易都在口头上,没有证据,她也奈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