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喜,拿着吧,我很快就回青龙山了,恐怕又是大半年不下山,你还要留点钱财以备不时之需。府里的东西坏了旧了,也好及时修缮。若是钱不够,便从租钱里支。”
陶惜年都这样说了,阿喜只能接下钱财,再三感谢。
这天夜里,陶惜年再次来到他爹的卧室中。对着爹娘的画像,郑重将元遥介绍给二老。
陶惜年很高兴,还难得地喝了两杯酒,说:“爹,那道士倒说得不错,上山修道的确让我找到了要找的人。放心,你儿不会孤独终老,已经有人陪了。”
翌日,陶惜年与元遥一同去了庾远道府上,一年多没见,总得去坐坐。陶惜年将元遥介绍给庾远道,只说是北边来的,跟他一样无父无母没有牵挂,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没说元遥姓元,说是姓陆,叫修远,鲜卑人。
庾远道惊讶地上下打量了元遥,拍了拍陶惜年的肩膀,道:“你小子一年多没见,竟然还带了个人回来。别说,这正经人家就是跟我之前带你去的……咳,不一样。”他是想说,比他之前带他去看的南馆相公看上去靠谱多了,但一想,人家在这儿站着呢,不能胡说,便生生忍住了。
元遥听出庾远道要说什么,淡淡地瞥了陶惜年一眼,陶惜年连忙小声说:“没有的事儿,别听他瞎说。”
“看到你有人陪着,我跟你嫂子也放心了。”庾远道感叹了一声,完了又对元遥说:“修远兄弟,你从北边跟着我陶弟来这南梁,辛苦你了。今后啊,你们两个好好相处,别动不动就闹。要是他敢欺负你,我饶不了他。同理,你若是欺负我陶弟,我也……”
“哎,好了!远道,你今日叽叽歪歪的,像个长舌妇,我跟阿遥从不吵架。”陶惜年得意地说。
“我会好好对他。”元遥诚恳道。
庾远道看陶惜年那一脸得意的样,也懒得再说,只道:“行,我不说了。”从怀里掏出一个锦袋,装了一大锭金子,估摸着至少有十两,又装了两颗夜明珠,递给陶惜年,“喏,我的礼钱,给你们两个的,白头偕老啊。”
陶惜年也不跟他客气,双手接了礼钱,说:“多谢!庾兄真是出手大方啊,我不客气了。”
拜访完庾远道,他们不在建康城里久住,买了些需用便回青龙山。马车没办法上山,他们将车留在陶府,一驴一马上了青龙山。
路边开满了不知名的小花,山脚处几个农人在田间劳作。陶惜年咬着一根狗尾草,断断续续跟元遥说话。
其中一个老头认出了他,大声问:“这位郎君,你……你是那山上的智……弃智道长吧?好久没见了。”老头唇边带着笑,这次他很确信,道号没叫错。
陶惜年转头,心情很好地回:“是啊,老伯,一年多不见,您的精神还不错。”
老头又看向元遥,问:“这位也是位道士么?”
“他呀,他是我的道侣。”陶惜年说完,也不在乎别人什么反应,拍了拍花花的屁股,笑着走了。
老头的孙子走过来,问:“阿公,道侣是什么?”
老头儿惊了半晌,道侣,是他想的那个意思?难怪这些修道修佛的都不成家。
“小孩子不用知道那么多,长大就懂了。”老头清了清嗓子。
“哦。”
走了许久,终于到了山顶,青龙道观出现在二人面前。陶惜年深吸了一口气,果然是熟悉的味道。
原先被放出来的鸡在草堆里扑腾,俨然成了野鸡。菜地里野草疯长,庆幸的是还有能吃的蔬菜。
陶惜年打开了大门,元始宝殿结满了蜘蛛网。他被灰尘呛得咳了两声,说:“看来得好好打扫一番。”
元遥捧着装阿柏的小花盆,将他安置在前院,鸡绝对啄不到的地方。
陶惜年俯下身,对阿柏说:“阿柏,我们回家了。”
☆、番外一 山中无事
自从陶惜年与元遥回到青龙山, 就过上了不问世事的日子。幸而元遥勤快,陶惜年没了阿柏,生活依旧过得美滋滋。当然, 他现在比之前还是勤劳了不少,至少能帮着喂鸡、喂马、喂驴、浇花,不给元遥帮倒忙。
至于双修之事,也练得勤快。他如今没了法力,双修是修道最快的方式, 平日里无趣, 除了吃就是练。只不过,有一事令他耿耿于怀。之前练的时候,他发现在下面的那个似乎能练得快些,总以此为由压着元遥。如今元遥的法力比他高, 他几乎过着天天被压的日子,当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哎, 事到如今, 谁上谁下也无所谓了,修炼是最重要的。他们的年岁不小, 要是练得慢了, 成仙的时候一脸皱纹白发苍苍, 也没什么意思。
阿玉许久不上青龙山,听说陶道长回来了,今日顺路便过来走走,嗅了嗅,没闻到阿柏那小妖精的气息,胆子大了些。她不是怕阿柏,她是怕吵。阿柏大声一嚷嚷,仿佛她就是个饥渴的浪荡狐狸,她可不是,她还算矜持。
她躲在一棵树上,偷偷地窥视着陶惜年,陶惜年正在院子里浇花,一两年不见,还是这么俊俏。她想,只要陶惜年还在山上,一个人那么寂寞,迟早会同意跟她双修。她偷偷笑了两声,只见另一个男人走了出来,自然而然地接过陶惜年手中的水壶,给花浇水。浇完了水,便揽着他的肩膀,二人进了房中。
阿玉揉了揉眼睛,感觉不妙。
她趴在瓦上,细细听着动静,只听见他们两人说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