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ona拎着包从飞机上走下来,一手拿着电话,眉头紧蹙,看起来十分不耐烦。
初夏时节二区总会下那么几场连绵的小雨。天空y-in沉,和十区的蔚蓝晴空丝毫没有可比性。细细的雨线飘到fiona的脸上,她也懒得搭理,径直朝着等候多时的专车大步流星地走去,倒是机舱下的助理默默为她打起了雨伞,无声地快步跟随着。
“我要先回去休息,这事既然都已经发生了,我来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她侧身坐进车里,将高定皮包甩到一边,翻了个白眼。
在十区呆了半个月,现在刚刚回来,脚还没沾地就接到了que的电话,让她今天就前往国会区开会。
无非就是七区的变故。
她抵达十区的时候就知道那个年轻的神谕者已经前往七区了,具体的目的oracle始终不肯透露,最后她差点就气急败坏地把教堂的钟楼给拆了。那时她还无法确定危渊究竟是要去干什么,直到刚刚在飞机上一条紧急简讯通过lu的网络发送到了她的手机里。
erthia死了。而危渊当时就在她身边。
fiona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年轻人有两下子,平时看起来不声不响的,居然突然就解决了那个比自己晚出世十年不到的erthia。而她的第二个想法就实在是让她笑不出来——神谕者也是会死的吗?
车窗外的雨丝将暗色的玻璃模糊得十分有序,那些景物看起来就像是被什么奇怪的凹凸镜切割了一般,抽象又鲜艳。专车按照fiona原先的指令直接上环城高速,朝着另一边的芙蕾雅城堡开去。她现在实在是懒得去过问这段时间的区内报表,股市、通货、税务、交易额度......随它去吧,这个金融中心少了她半个月也不是活不下去。
她现在需要休息,回到自己的宝藏堆里躺一躺。
二区的首府就像是一枚古老的海盗金币,大致版图是一个近乎完整的圆。环城高速的立交桥高出地面数十米,在这枚金币的外围内侧围成了一个完美的圈。轿车在高速上飞驰,fiona看着这座她不断完善、增强的金融帝都,这颗迦勒共和国的“黄金之心”,这片她终身引以为傲的城市,第一次觉得它似乎缺少了什么东西。
就好像这里的黄金储备已经无法满足自己了一样。她自嘲似的笑了笑,不再看那片广阔的通天森林。
时隔多日再回到自己深爱的芙蕾雅城堡,fiona终于觉得又可以放松一下了,在那个被炸烂了一半的十区呆了那么些时日简直要把她逼疯了。住宿条件平淡,原住民平淡,就连路边偶然遇见的一只野猫看了她竟也是一副超然的神态,平淡地望了她一眼,便转头继续凝望远方了。如果一定要仔细形容那座城市的话,她只能说那简直就是按着oracle的样子建出来的,一棍子打不出个屁来。
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做到在那种地方住了那么多天的。
fiona甩掉高跟鞋,丢开包,走到那个全部由金币灌满的泳池旁,直接扑了下去。
啊,黄金的感觉。她一脸满足地趴在流动的金堆中,随手抓了一把金币,感受它们冰凉的温度,从手中滑落后坠落的清脆声响宛如。对一般人类来说比较硌人的金币在她这里却和棉花没什么区别,神谕者超乎常人的身体完全不会让她因为这些金币而感到硌痛。即使会,那些黄金的味道也早已将这只恶龙麻痹了,简直就是吸/毒。
还是这些美丽的俗物好,一想到十区就烦,尤其是那个木头脑袋大祭司。
fiona面带微笑地翻了个身。
“我到了。”她拿着已经拨号成功的手机,脸上的微笑还未消散,“终于可以摆脱那间和贫民窟一样的套房了,人生大幸。怎么样,想看看我的黄金泳池吗?”
oracle的声音过了好几秒才在那一头响起。
“下次吧。”
只有三个字,可是fiona却明显地听出了对方语气的不对劲。在她的记忆里,无论出了多大的事,oracle永远都是那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样子,随后就会面无表情地单手c,ao作,解决一切,包括她自己前几天在迦勒无意放的一把火。可是这一次,她却在对方的三个字中听出了一种极为低落的情绪,这让她自我分析了好几秒才确定并不是幻听。
oracle,也有低落的时候。
这个发现原本应该让她瞬间嘲讽起来的,可现在她却莫名其妙地陷入了不知所措之中。
“怎么了?听起来心情不好啊?”fiona下意识地抓着身下的金币一个一个地丢出去,“还在想ue回到a身边的事呢?”
对面又是一段沉默。
fiona丢金币的动作停止,失去了清脆碰撞声的干扰,周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ertle的声音低低的,也不知道是在对自己说还是讲给fiona听。
“那不是很好吗?她把你的十区炸成这样,现在死了就不用担心七区的威胁了。”话音未落fiona就狠狠地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拿手机的那只手狠狠地朝着身下的金币堆打了一拳。
“我还没来得及向她道歉。”oracle似乎没听到电话另一边的奇怪声音,只是继续喃喃地说着。
流血了。fiona眉头紧皱,口腔里的血腥味让她无法控制地干呕了几下。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敌人死了就是喜讯。她从金币堆中坐了起来,捂住嘴强忍住干呕的冲动快步走向一边真正的游泳池,最后一头扎了进去,直到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