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是要救的,一众人暂时商定了计划,陆应秋说:“具体明日再定,他一时半会死不了,就让他在敌阵里多熬一会儿吧。”
众人这才算是消了些怨气。
期思笑笑,陆应秋也是一片苦心,不这么做,狄宥良被舒舒服服救回来了,这群人定要跟他过不去的。
期思回去找岱钦,岱钦正在擦拭他的那柄重剑,期思忙了一天,累得直接趴在一边看他收拾:“大哥这是要离开?”
岱钦点点头:“该去办事了,明天走。”
期思有些不舍,身边的人总是来来去去,不知何时才能让大家伙儿聚在一起,天天都不用分离告别才好。
“你们狄将军‘离家出走’了?”岱钦半开玩笑道。
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北境大营主营内的人基本都已知道了,期思笑着点点头:“ 还不知谁去救他,我看除了陆应秋,没人愿意跑这一趟,他人缘不好。”
岱钦放下重剑,侧过头打量期思:“陆应秋可走不开,不如你去救他吧。”
期思闻言,晃荡着的小腿停住了,想了想:“倒也是。”
岱钦这话并非开玩笑,狄宥良被困,期思是这里为数不多能放下偏见去救他的,换做别人去,狄宥良这次真的未必能回来,局势紧张,这事其实很重要,期思确实是最稳妥的人选。
“陆应秋却未必会同意。”期思说道。
岱钦笑笑:“他会同意的,你一开口,恐怕不想去的人都会支持你。”
期思哭笑不得:“明天我跟陆应秋说。”
期思絮絮叨叨跟岱钦聊着,就又睡着了,岱钦也习惯了,给他盖好被子,收拾妥当在一旁也睡下,次日早早就辞别,期思醒来时帐内已没有岱钦的痕迹了。
来不及惆怅,期思想起来狄宥良的事情,赶紧洗漱换上轻甲,晨起练兵之后,当着主帐内诸人的面,直接毛遂自荐:“陆将军,不如就由本王去救狄将军罢。”
陆应秋眉头微蹙看向期思,帐内众人果然如岱钦预料那样,静了一下便纷纷赞同,陆应秋眉头皱得更紧了点。
期思笑笑:“这事总要有人去做,本王来的这阵子,也没做什么事,不好一直闲着。”
期思语气轻松,陆应秋知道他是深思熟虑过的,想了想,也只好点点头:“就有劳淮王走这一遭了。”
狄宥良被困在断雁关下的风雪崖,往前走是敌军大营,人手甚少,又有折损,往后又退不得,只能用信隼传了讯息,原处等待来援。
“风雪崖奇险,离大凉边境大营又近,切记小心。”陆应秋将大致安排在沙盘上重演了一遍给期思。
期思将地形路线记下,带了三百轻骑便趁黄昏出营。
沿途倒是顺利,到了风雪崖附近,期思命人分成三路绕开走,以免动静太大引起大凉哨探警觉。
狄宥良传回来的消息很精确,期思找到了他所说地点,确实有打斗痕迹。
“你们二十人随我下去。”期思翻身下马,指挥手下准备绳索,又安排其余人等隐蔽待命。
“殿下,我们下去就成了,您……”一名士兵有些犹豫。
期思看了他一眼,语气不容置疑:“军令何时可以随意反驳了?”
期思来北境大营时间太短,许多人到底是没拿他当作真正的军中将领一员。
那士兵立刻端正一礼:“不敢。”
期思神情冷峻:“军中纪律森严,到了本王这里也一样,本王须得听从主帅陆应秋,你们在我手下,变得听我。”
四下众人皆听得清楚,期思再发话下去,便都默默照做,不再多话。
加上期思,一共二十一人,带好了绳索攀凿,皆是身手利落的,期思特意挑选过,这些人都是昭武玄甲的人。
他们沿着风雪崖一路向下攀,沿途可借力的地方天然地形成了“小径”,虽远比不上平常山路,但这样的情况对于悬崖攀爬已经很好,所以速度并不慢。
两刻钟时间下到崖底,期思仔细留意了周围动静,崖底有江水流过,此处水道窄,对面就是大凉边军大营,一旦引起对方警觉,涉水过来,便是无路可逃,他们不能点火把,只能借着月光看路,好在这晚月明。
“这里有痕迹。”有人说道。
期思带着他们追踪痕迹而去,不远处果然看见了灌木掩映的山洞。
“是我们的人!”一人上前探看。
山洞内很暗,期思拨开洞口灌木,瞧见里面或躺或坐的□□个人。
“都伤了。”期思挨个查看,手下人一一去验身份,再简单处理了他们的伤。
“狄宥良呢?”期思蹙眉,这里唯独不见狄宥良身影。
一人有些虚弱地见礼,答道:“狄将军过江去了,潜进对面敌营已有一天一夜。”
期思扶额,狄宥良这人,真是……又怪又狂。
“你们带他们上去,我等狄宥良。”期思叹了口气。
“殿下……遵命。”一名手下略有迟疑,但还是领命行动起来。
好在装备带得齐全,手下带着伤员小心地再次攀上风雪崖,借着崖壁乔木灌木和夜色的掩盖,稳稳离开崖底。
“上去之后立即带人回营,留五十人在西谷口等我,天亮我没到就撤走。”期思安排到道。
“遵命。”
人都撤了上去,期思一人坐在风雪崖底江边的的大石头上,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