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上了,我就说是你”,荣王骑在马背上,一身裘衣,面带笑容。
期思下了马车,朝荣王一礼,笑笑说:“荣王殿下有事?”
荣王翻身下马,抬手搭在期思肩膀上,凑过来悄声说:“帮我个忙。”
期思有些不解地看着他:“有何吩咐,但讲便是,却不知我能不能办到?”
荣王正要开口,却目光扫到期思身后,又朝那里抬头招招手:“来来来,巧了。”
期思:“?”
他回头看去,江烜和元酀骑着马正朝这边过来,看见他和荣王,便笑着打招呼。
“你们怎么来了?”期思觉得这也太巧了。
四人往这里一站,整条街都蓬荜生辉,好在这里没什么行人往来,不至于太引人注目。
江烜下了马,朝荣王一礼,元酀也下来同荣王互相问了好。
“叔叔说你进了宫,我们算着时间,刚好来找你。”江烜一笑,又好奇道,“荣王殿下怎么大冷天在外面?”
荣王瞧了瞧几人,神色欣慰道:“昌煜的青年才俊都在这里了,好!”
三人忍俊不禁,期思笑着问:“这是怎么了?”
荣王脸上露出一丝心痛,瞧着期思:“你跟裴家熟,陪我去神影卫府走一趟,陆氏山水卷的真迹可能在他们那,去晚了就没了。”
期思闻言,不由惊讶。
想到肃帝在宫里对他说的话,他目光打量荣王的神色,但荣王总是笑呵呵的,他一时看不出荣王有什么不对劲的。
几人便上了马边走边说,荣王手里一直有一份珍爱名作——陆氏山水卷,可以列入他至为得意的藏品前十名,就算肃帝要借来看,他都不一定舍得。
近日裴氏神影卫查了一宗案子,历州太守徇私舞弊,操纵科考。案子如何且不说,太守府私库查抄下来的清单里,却有一件令人震惊的东西——陆氏山水卷。
但问题来了,同一幅名作,荣王手里有,历州太守手里也有。
荣王一开始也没当回事,当然觉得那副是假的。
但裴南贤昨日同肃帝汇报案情时讲,那副陆氏山水卷是案子里最重大的一件赃物,但实在难以鉴定真假,以至于案子不好定。
神影卫都鉴定不了,这说明那幅画实在是真假难辨。
肃帝昨天特意叫他去,非常婉转地告诉了他这件事,并安慰他,若历州太守的那副是真的,那么等案子结了之后,画还是赐给他。
但荣王心里不免一寒,一晚上没睡好,难道真是他老马失前蹄?他想想就心如刀割!
这案子很复杂,结案起码要等半年,他恐怕半年都睡不好。
“陪我去一趟,跟你舅舅说几句,我瞧瞧那画是怎么回事”,荣王跟期思说,“小殿下,就看你的了。”
期思看看荣王,确实有点憔悴,显然昨天没睡好,笑笑说:“殿下言重了,您去看一趟,正好帮他们鉴一鉴真假。”
荣王摆摆手,十分忧郁:“我的判断不能作数,否则传出去会讲我存私心,顶多让他们作个参考。”
期思便和荣王约定,下午陪他去一趟裴氏神影卫府,荣王这才放下心,策马回了宫里。
元酀坐在马背上,一身锦袍,墨发高束,对期思说:“下午?”
期思看看元酀,又看看江烜,果断点了点头:“就今天吧。”
江烜好奇道:“这是巧合,还是陛下的意思?”
期思摇摇头:“或许半真半假,我瞧不透荣王殿下的意思。”
时机来得突然,好在期思他们有所准备,下午出门前,期思看着元酀,他俊美脸上带着自若笑意,期思心里踏实一些,叮嘱道:“平安为重。”
又看看江烜,十分真诚地说:“这次还是要麻烦你了。”
江烜摆摆手:“都是自己人。”
元酀泰然自若,仔细看了看期思,两人目光相对,一切都在不言之中,期思收回目光转身上马,身后几名侍从跟上,率先离开了相府,去与荣王会和。
荣王和期思一同到了裴氏神影卫府,期思从前没来过,但他初来燕国时,有几次去萧氏神影卫府找萧执,这里有些像,规制是一样的,但气氛显然更加森冷。
萧执是燕国朝中的人,此次不能插手,但他透露的信息已给了期思极为关键的帮助。
神影卫府进出严格,期思表明了身份,通传之后,裴南贤倒是很快就出来了。
“舅舅。”期思笑着说。
裴南贤朝二人一礼,将他们请进去。
“荣王殿下是来看陆氏山水卷的?”裴南贤态度尊敬,但整个人是没有暖意的。
荣王点点头,依旧是笑容可亲,期思说道:“荣王殿下爱那幅画爱得紧,舅舅能否行个方便,也让殿下帮着辨一辨真假?”
裴南贤思索片刻,说道:“既是荣王殿下要看,自然没什么不妥,小殿下也来了,都是一家人,这事不碍着案子,不必那么客气。”
第97章 鹤筑
裴南贤带着二人进了一间院子,一路上,期思看着这里的守卫确实严格,这间院子却远不是最机密的地方。
裴南贤着人去取那幅画来,请荣王到厅内落座,画取来,荣王激动不已,展开卷轴仔细研究。
这画确实难辨真伪,期思和裴南贤便出来,让荣王慢慢看。
裴南贤和期思在走廊上慢慢走着,期思说:“有劳舅舅了。”
裴南贤摆摆手:“既然是一家人,相互往来才是应该的,小殿下能和荣王走得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