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凌忍无可忍地给他下了通牒,说再犯一次错立马滚去回炉重造,封逸远嗯啊应着,结果没撑过俩钟头,就在一干同事怜悯的注目下被轰出了办公室。
他挠了挠早上懒于打理的乱发,没什么表情地将双手插进裤袋,双目平视前方,直接错过数个迎面而来的问好,岌岌可危地踩着台阶边缘下楼离开了公司。
车也开得七扭八歪,后方的鸣笛声陪了他一路,效果堪比车载音响,好几个脾气暴躁的司机都差点啃了他车屁股。
信祁要是知道他这样,估计头天给他灌安眠药也不会让他出门。
他回家的时候信祁正坐在书房,塞着耳机听音乐,因而忽略了那颓废的开门声和有气无力的“我回来了”。直到他走得近了,肩膀没留神在门框上一撞,信祁才梦中惊醒般蓦地回头,一拽耳机露出个惊讶的神情:“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封逸远已经仗着腿长的优势两步迈到他跟前,一弯腰从背后抱住了他。
信祁脸上的惊讶顿时变作惶恐,意识到对方情绪不对,忙问:“出什么事了?”
同时余光一看表,还远没到他下班的时候,而且他平常中午也不回家。
封逸远没接话,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好像很疲倦似的闭上了眼。这角度信祁实在看不见他的正脸,只好继续用胳膊搭着桌子,好让他能安稳地靠着自己。
他身上一如既往的干净,因为凑得极近,封逸远能闻到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轻嗅了几下,大脑似乎得到了一些安慰,抬起眼皮便看到书桌上写了一半的红双线信纸,墨蓝色的字迹断在那儿,标准的握笔姿势握着根眼熟的旧钢笔。
“在写什么?”懒得思考,索性直接索要答案。
“这个月的思想报告。”信祁自知再写不下去,便轻轻盖起笔帽,“今天不上班了?”
一声没什么力气的“嗯”从鼻端滑出:“被轰回来了,让我歇一个礼拜冷静了再去。”
“……早说了让你缓两天。”信祁无声地叹了口气,“既然这样,那你就好好休息一下,放松放松。”
又是一声嗯,封逸远重心落得更低了些,信祁及时阻止他往地上滑,手臂一捞将他揽到自己腿上。后者略怔,低头瞄了瞄,有些不敢把体重全落下:“你腿不疼?”
“大腿,不疼。”顿了顿又问,“既然信宁走了,那天信?”
“应该是交接完了吧。”封逸远在他身上靠稳了,眼皮垂着,不知是睁是闭,“好像这几天就要搬家,搬到天信总部去。”
其实夏风规模也不小,但跟天信比起来,还是小巫见大巫了。夏风公司的大楼位置比较偏,而天信在市中心,正占着个好地方。夏东升之前把夏风接到手也没多余资金修缮大楼,楼毕竟有些年头,前些天一个侧门的玻璃让风刮碎了,差点伤着人,索性打定了主意,把总部搬到天信去。
夏风这回吞了个瘦死的骆驼,也不知能不能消化得了。信祁感慨夏东升有些胆识的时候,心里也联想到什么,最近八成有个绝佳的机会等着自己,只怕封逸远不同意,所以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