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脸色大变,心里头咯噔一声,吓得生生往后倒退两步。
“怎的,见了爷就这般不高兴?”柳行武打了个哨子,马儿自顾自转了个弯儿,朝着不远处的海棠喷了一口鼻气。
这畜生
主人欺负人,这畜生马仗人势,也是如此无礼!
海棠蹙眉,敢怒不敢言,转身就要往回跑去。
脚未抬起,腰间蓦然一紧,她惊得一声大呼,尚未明白过来,人已经落进了柳行武怀里。
柳行武拿马鞭把她卷了上来
海棠又气又怕,浑身止不住发抖。
耳畔边传来男人的浅笑,粗重鼻息扫过她鬓角耳轮,如同蛇信一般,让人升起无端寒意。
挨得近,那股子阳刚之气直往她鼻子里钻,厚重得将她湮没。
海棠深吸一口气,僵着身子呵斥他:“柳行武你发什么疯?有话好说,掳我作什么?”
“总算亮出你的小爪子了,小老虎”男人含糊着答非所问,突然间一把揽紧她,提起缰绳打马快步朝前冲去。
两人一马如同离弦之箭,直直射出,西风迎面扑来,刮得人脸颊生疼。
耳边呼呼风响,屁股底下颠簸不平,身后男人肌肉紧实,堪比铁板。
海棠吓得尖叫,不敢倚靠他,不敢抓他手臂,更不敢低头朝下张望。
可屁股底下的垫子实在是颠簸,肉呼呼的吓人的紧,跑出不远,她早已失了人色,一张脸吓得惨白,倚靠在柳行武怀里手脚瘫软,再没有半点咄咄逼人的架势。
什么鬼规矩,什么色胚,都被她丢了个精光,眼里只剩下倒退如闪电的枯树,民房,耳畔边也只剩下呼呼的风声,男人的轻笑声
“你你作死啊,快放我下来!”海棠打着哆嗦,死扣着男人粗壮的手臂,恨不得抠出一个洞。
凉风倒灌,张嘴丢出一句话,还未说完,她已被呛出好几声咳嗽。
身后男人笑的更猛,胸膛处随着高低起伏不停。
她打他,她骂他,那男人统统充耳不闻,自顾自打马,极速前行。
海棠气急,从未想到这人居然如此厚脸皮,也从未料到自己居然如此不中用,此刻除了依赖他,再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宽阔的官道上,一马张扬而去,激起尘土无数。
片刻工夫,已跑出数里
离后卫司越来越远,她一番挣扎也闹得浑身冒汗,手脚酸软。
海棠心生绝望,也累了,知晓再如何挣扎,都是徒劳无功
她的沉默换来了男人的优待,揽着她的手臂微微松开了些,海棠赶紧坐直身子,离开他胸膛处,暗自喘息。
一路狂奔,直至天色擦黑,柳行武终于在城边一处黝黑诡异的建筑群前勒住了马。
翻身下马,柳行武张开手臂,要抱她下来,海棠倔着,不要他相帮。
柳行武妥协,含笑抱胸站得远些,眼都不眨等着看她笑话。
海棠紧抿着嘴角,抓紧马脖子上的长长鬃毛,翻身呲溜着滑下来。
马受了痛,待海棠站定,马嘴突然凑近,又冲着海棠一阵喷气,吓得她又是一番蹦跳。
这一举动傻气至极,惹得柳行武抑制不住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第255章:相争
海棠恶狠狠瞪他一眼,迈着打着颤儿的双腿,边小步朝着一颗树走去,边怒斥道:“你这色胚,拉我到这里,打的什么算盘?”
柳行武收了笑,上上下下打量海棠一通,说道:“姑娘张口色胚,闭口色胚,可我这色胚当得实在是冤屈,并未讨到半分便宜,要不柳某现在就成全姑娘一番,也对得起我这色胚的名号了”
说着就欲欺身上前。
“你你不要脸!”海棠吓得失了颜色,一张脸更显苍白,生怕他说的真话,赶紧躲到树后,越发恶狠狠瞪他,真要把他脸上瞪出两个大洞。
男人混不在意,笑着笑着突然冷下脸,蹙眉问道:“听说你最近,跟那姓许的小子走的近?”
海棠冷笑:“你管的倒是宽,我跟何人走的近,还需跟军爷报备?”
“伶牙利嘴的,倒是能说!”柳行武拿着马鞭,在手心处敲打,正色道:“以后跟那姓许的远些,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两个拉拉扯扯!”
拉扯?她和元青何时拉扯了?
海棠心下疑惑,然也被他这话气笑了。
姓柳的步步紧逼,她也不是吃素的,怎会让他占到这口头便宜去。当下不客气反唇相讥:
“呵柳军爷可真会说笑,我和你本就是两个生人,军爷管管你手底下的小兵倒也罢了,这闲事居然管到良家女子头上,可是管过头了?”
柳行武被噎住,楞了片刻,突然又渐渐扯起嘴角,笑了。
他换了一副轻快语气:“是呢,我倒是忘记知会你一句,后日我便会叫上媒人,去你家提亲去,良家女子我自然管不得,我的女人,我总能说上话”
柳行武这番话丢出来,真把海棠吓得面色全无,后背生生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这泼皮,我早就定下亲事,即将许为人妇了,你瞎说什么浑话?”海棠气急,口不择言。
两人如斗兽,相互瞪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