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贵的满香楼一直收购柱子的野物,给的价钱公道,不欺压人,这回柱子让直接送福满楼,一来都是熟人,价钱上不会亏待他们,二来也免得两人再到处奔波卖货受累。

到了中午,海棠正在院里择菜张罗午饭,门外便传来板车轱辘声,大山带着张二娘归家了。

夫妇两个俱都满面红光,笑盈盈合不拢嘴。

海棠看在眼里,便知这一趟出去,定是卖得好价钱了,心中也跟着欢喜莫名。

“桩子娘,小心些”大山下车,回身来小心搀扶大着肚子的张二娘。

海棠紧跑几步出来,帮扶一把。

母女俩个一同进了院,大山还在外头伺候驴子并卸车绳。

进了屋,张二娘小心扶着靠凳坐了,又拿罗帕细细的擦额头热汗。

屋里阴凉,片刻工夫,她便觉着凉爽不少,这当口,海棠已经送了碗温水递给她,张二娘紧着接了,心里越发舒坦了几分。

喝过水,张二娘的喜气再压不住,喜滋滋冲着海棠道:“这一回咱又借了你柱子哥的光,得了三两银子,真想不到这野羊居然这般值钱”

海棠撇撇嘴,说道:“娘,瞧您咋还觉得占了王老板多大便宜似的?这羊都有小一百斤了,还是活的,也是个稀罕物,卖三两也不算多”

张二娘嗔了她一眼,又笑道:“你这丫头心越来越大,三两银子不是小数了,以往这些钱,可得四五年才能存下呢,现在可好,照你这么一说,跟三五个铜板似的,钱哪里是那么容易得的?”

“好好好,说不过您,那得了钱,您就好好收着呗,家里现在也没有多少家底,还等上几个月,小的就该出来了,这钱还要省着用呢。”

海棠轻笑一声,看着张二娘把一碗水都喝下肚子,也妥协,不再跟张二娘抬杠。

片刻工夫,大山还了驴子,满头大汗进屋,直说饿的慌了,要做饭去。海棠赶紧给他递了碗温水,不再与爹娘闲话,紧着张罗中午饭

日头渐渐上移,中午似乎都带着丝暑气

午时许吃完饭,张二娘已经没多少精神了,肚子大了,又奔波了一个早上,人容易乏,饭毕就回了东屋休息。

篱笆院里四处丢弃着昨日大山带回的砍刀和弓箭,刀刃处有好几处磨损,这会儿工夫,大山正蹲在院子里,拿了磨刀石出来,小心研磨,磨刀的霍霍声响砌小院。

海棠收拾好碗筷,轻声告诉大山到村长家分肉的事。

大山抬头看看天色,估摸着村里人都还在吃饭,他便应了一声,说晚些时候再过去。

一时无事,海棠瞅着家里该收拾的都收拾的,该张罗的也张罗完了,

她心里又记挂起老李头吃药的事儿。

老李头吃的药,一日三回,柱子不在家时,都是她张罗的,昨日慌乱,她倒是忘记叮嘱柱子这事儿了。

现在白日都过半了,也不知老李头是否喝了药

心里牵挂,人都好似丢了魂,海棠干脆跟大山告了一声,就往柱子家过来了。

隔壁柴门没关,海棠轻轻一推便进了小院。

此刻老李头正坐靠在院子中古树树荫下,柱子蹲在一旁,洗刷碗筷。

海棠轻轻走过去,叫了声二爷爷。

老李头笑着答了一声那笑容那眼神甚是空洞,没有以往半分光彩。

海棠叹口气,低声询问柱子:“午饭二爷爷吃的多吗?”

柱子垂头洗刷,沉声回她,“一碗粥,两个窝头,就是不吃菜。”

海棠又叹口气,再问道:“给爷爷吃了药不?”

柱子收了碗筷站起,冲着她轻摇头。

“柱子哥,你还真是心大幸好我过来,不来爷爷的药就该断了。”海棠埋怨道。

柱子勉强扯起嘴角,苦笑。

去堂屋取来药包,海棠蹲在小炉边,舀水生火,准备熬药。

柱子跟着过来,沉默着看她。

良久,院里飘起白烟儿,炉子里火光渐渐亮起

清水烧沸,药包下罐,片刻工夫咕噜声响起。

“海棠,我有些话跟你说。”沉默许久的柱子突然讷讷着道,他许久没说话,声音似乎都干巴了许多。

海棠愕然转头,盯着他片刻。

柱子是个没心没肺的,很少有这般低落的时候,也从没这样跟她说过话

她抿了抿嘴角,轻声回道:“还等会儿罢,先给爷爷煎好药”

院子又沉默下来,毛驴嚼着青草,不是打一两个响鼻

药罐里渐渐生出白沫,药香味儿也越来越浓郁

海棠小心往灶肚里添了一根木材,又将罐盖揭开一小半,防止药汁沸腾出来。

再煮上三五分钟,这药也就成了。

海棠遂罢了手,起身。

院中小杌子三五个,海棠挑了个坐下,柱子眼神儿跟着飘过来,轻声对着她道,“等爷爷好些了,我就该出门了”

海棠一惊,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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