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日在屋里抄经书,抄完经书再抄药书,听前院说盈盈和鎏云的婚期定了下来,叶蕴心里只觉得空空的,蓦地发现宣纸也用完了。第二天清早,趁着街上人少,去墨文轩买了些宣纸,又去茶楼坐了一会儿。茶楼人多嘈杂,叶蕴眉头皱了皱,刚准备起身,突然听到隔壁两人的声音。
“太惨了啊,不过照我说那也是活该。”
“羡城的那几个寨子都扎根在那多久了,往日也不见官府去剿啊,怎么那天就突然去了?”
“谁知道啊,听说上头来人啦,只盯着那一个白虎寨,整个寨子都烧没了!”
“那寨子里的人呢?”
路人做了个割脖子的动作,“那还用说,都被杀了啊,满满一个寨子啊,一个活口都没留。”
叶蕴愣在门口,突然想起鎏云进来的时候那一阵血腥气,明黄衣摆上的点点红色,原来不是梅花,是别人的残血么。他那天是从羡城赶过来的?叶蕴心里的苦涩缓缓升上了喉咙口,手一松,宣纸从手里滑落,散落了一地。
“爹,羡城的府尹是不是你以前的学生?”
“是啊,咋了?”
“爹,我想去羡城剿匪。”
“鎏云你是不是疯了?不做医官了,现在要去做将军?”
“爹,就当我求你,你答应我这一次,以后你要我从仕我便从仕,要我参军我便参军。”
阿蕴,除了我,别人怎么能欺负你。
第18章
今日已是初七,还有八日便是正月十五。璃王自皇子时期便从不过元宵,府里的下人都知道这个忌讳,因此趁着王爷去别苑的当口,大家纷纷赶着撤下王府里的喜庆布置,虽不知道王爷几时回来,但总要准备好,以前府里因这事被贬出去的可是大有人在。。
上官鎏云到璃王的府的时候,府里的下人就正在拆门梁上的红灯笼,桃红则在一旁指挥,“小心点儿,别磕碰到门匾!”。
上官鎏云站在门外看了一会儿,等他们卸下了最后一个红灯笼,才轻喊了一声道:“在下上官鎏云,求见王妃。望各位通传一声”
虽然面对的不过是王府的下人,但他的语气没有半分倨傲。
桃红回过头,便看到一个身上披着貂鼠裘衣的俊秀男子,里面是一件红色大氅,在裘衣下若隐若现,是他了,果然王妃说的没错!
“鎏云公子好,奴婢是璃王府的管家桃红。喏,这是王妃说若是您来找她,要我交给您的!”桃红笑得大大咧咧,简单地施了个礼,她是璃王府的管家,虽说上官鎏云是户部尚书的小儿子不假,然而却没有功名在身,所以她行个小礼已是足够了。
鎏云接过信笺展开,桃红在一旁又继续道:“您来的真是不巧啊,王爷王妃原本初一就要去别苑了,不知道咋的,往年都没啥客人,偏就今年多,一直拖到昨天才出发,您要是再早来一天,就能见上嘞。”
信上简单地写了雁落别苑的址处,这次去别苑是为了褚彧的腿伤,再加上现在正是隆冬,天气寒冷,估摸要在别苑住到开春,苏璃便担心鎏云有急事寻她寻不到,因此留了一封信让桃红转交,只说是个叫上官鎏云的,衣着鲜艳非常。
“有劳桃红姑娘了。”鎏云嘴角轻扬,把信笺往怀里一塞,翻身上马。
“分内事,分内事。”桃红乐呵呵地挥了挥手,回头走进了王府。
雁落别苑地处于佘山的东南角下,阳光充足,背山傍水。还在王府的时候,桃红也跟她提过这别苑的景致不同一般,如今苏璃下了马车站在苑门外,亲眼见了才知道哪怕比起皇宫的建筑,这里都是不遑多让的,尤其是在佘山山水美景的映衬下,更显得精致。
别苑外是粉墙环绕,别苑内则分为前中□□,前庭抄手游廊,甬路相衔,中庭为住处,虽然不大,但也有三个分隔开来的小院落,垂花门楼,以三角之势围着中心的一处温泉。□□接洽着矮秀的佘山,院墙外种了香樟和橘树,用以驱虫,一口山井水温冰凉,和中庭的温泉恰巧相反,用来避暑最是适宜。初九说的果然不错,这别苑春夏秋冬四季都甚是宜人居住。
头上是冬日的暖阳,温热的阳光照在身上正好,苏璃逛了一圈,最后坐在前院的菱木纹软椅上眯着眼睛,舒服的舒了口气。
“王妃,您可别睡着了,日头虽好,睡着了怕是要着凉呢。”玲儿蹲在一侧煮茶。
“没睡呢,我就是晒一会儿太阳。初九还没回来么?”苏璃笑道。
玲儿放下茶具,掩嘴一笑,这几日王爷染了点风寒,所以刚下了马车,初九就推着王爷去温泉那边暖一暖身子,王妃这么问,分明就是关心王爷嘛。“禀王妃,还没回来呢,您是不是想王爷了呀。”
苏璃莞尔,正想打趣一下玲儿,突然地被一声娇声打断。
“你们是谁,怎么来这里” 声音甜腻,但听起来口音很奇怪,似乎不是大梁的人。
苏璃睁开眼睛,从躺椅上站了起来,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那女子比她略高些,容貌不同于大梁人,五官深邃鼻梁高耸,再看之下便有些异域风情。俯首弄姿,大冬天只穿着一件粉色睡袍,□□出来的锁骨之下,贴身的xiè_yī被撑的圆润饱满,对着苏璃这边两个女子都是媚眼如丝,风情万种,更不用说若是对面的人是男子的话,她该是何种情态。
那女子见对面盯了自己一会儿又不说话,想必是自己生的太美,她们看呆了。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