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蛋攥起小拳头,鼓脸重重点头,不仅数到一百,还学了段九九乘法表口诀。
傅冉配合夸赞:“蛋蛋真厉害,顶顶的厉害!”
蛋蛋被夸得不好意思起来,笑得羞涩,心里美得冒泡。
有人却不高兴了,斜眼睨她,幽幽问:“到底谁顶顶的厉害?”
这个问题太难回答了,傅冉选择熟睡,立马闭眼打呼噜。
颜冬青:“...........”
学会了一一得一,到一九得九,蛋蛋迫不及待,转天大清早就起了,穿上开裆裤,裤裆里遮上“挡泥瓦”,颠颠跑去高矿长家,把小五月拉出来玩。
当场给她表演九九乘法表。
颜冬青一早骑自行车去窑厂,路过家属院操场,大老远就听蛋蛋在背一一得一,一二得二.
等离得近了,蛋蛋刚好背完一九得九,表演完美谢幕。
小五月才会数一到十,很给面子的拍掌,奶声奶气道:“蛋蛋哥哥好厉害,你教教我!”
蛋蛋脸蛋红扑扑的,抬起小下巴道:“没问题,我教你,来,咱们先数十到一百......”
自行车骑远了,颜冬青还在频频回头看,心里头不是不感慨现在的奶娃套路深。
他当太子那会儿,怎么就不知道好言好语哄小皇后当他的小跟班,他要是用上这套路,哪还有那劳什子表哥什么事。
到窑厂,颜冬青才停好自行车,听见晾砖厂那头隐约有吵嚷声,穿过砖垛过去,就见大丫直抹泪,刘二柱被他两个弟媳妇撕扯住,他两个兄弟在一旁,也不拉架。
颜冬青快步过去拉开两个弟媳妇,皱眉道:“有话好好说,吵什么吵。”
“这是俺们家事,你凭啥管?!”二媳妇不客气的冲颜冬青吵吵。
三媳妇也道:“没干系的一边待着!”
颜冬青也不气,冲两个弟媳妇笑了笑,说出口的话却很不客气:“想撒野,回去撒,窑厂有我的份,我说了算,再吵嚷下去耽误生产,咱们请公安同志过来评评理。”
这年月,老百姓怕见公安,听颜冬青说要喊公安,三媳妇没了刚才的气焰,朝二媳妇看了眼。
二媳妇僵着声道:“公安同志还管家务事儿?!”
颜冬青沉了脸:“公安同志不管你的事,管我的事,去打探打探张志刚再说话。”
刘二柱难得机灵了回,忙顺杆子爬:“张志刚是大兄弟姐夫,公安局刑侦科科长。”
两个媳妇彻底熄了声儿,怒气腾腾离开,刘二柱两个兄弟也跟在屁股后回了家。
他们一走,刘二柱坐田埂上直叹气,大丫擦擦泪,啥也不说,推上推车往窑孔里添煤炭。
“怎么了这是?”颜冬青递他根烟。
“还能咋?”刘二柱接过烟点上:“俺说分家,三柱四柱两媳妇闹着不让。”
只要没分家,刘二柱烧砖挣的钱得拿出一部分孝敬老子娘,说是孝敬老子娘,其实都进了老二老三的口袋。
他老子娘也和稀泥,哪个儿子过得差,就偏帮哪个儿子,加上老二老三生的都是男娃,孙子孙女孰轻孰重,老两口分得很清。
因为这事儿,刘二柱也寒心了,大丫白天来窑上帮着干活,闺女丢给老两口带,傅冉从城里捎带的奶粉零嘴儿,都搁老两口那放着,老两口嘴上满口答应给带,趁他们不在,把奶粉冲给孙子喝,熬米糊糊喂孙女。
眼见闺女越养越瘦,大丫跟刘二柱提过一回,怀疑公婆克扣闺女,刘二柱还斥过大丫多心,直到他亲眼瞧见老娘给闺女米糊糊.
“大兄弟,你说俺对他们问心无愧,他们咋这样对俺。”
到底是亲兄弟,亲老子娘,刘二柱心里直发酸,忍不住红了眼眶子。
颜冬青指尖夹着烟,抬手拍拍他:“跟你一条心的还是你媳妇,好好待她。”
刘二柱抹抹脸:“俺知道,他们不分也得分,闺女也不能给俺娘喂了,俺让大丫送去给她姥姥喂几天,等新房盖上,俺们再接她回来。”
颜冬青把烟头碾了,起身道:“你忙你的,窑厂我先看着。”
十二月初就得高考,颜冬青其实时间也紧,不过万岁从来都是个好学的人,搁哪都能学,白天烧砖,晚上挑灯看书。
知道他爹忙,蛋蛋乖了不少,从来不打扰他爹看书,到晚上就乖乖窝在傅冉怀里背乘法表,再跟妹妹说会儿话,然后自己把自己拍睡着。
倒是越大越省心。
除了一点,套路太深,天天拉着小五月满矿区跑,小五月跟屁虫似的,别的小伙伴她也不跟着玩,把她的蛋蛋哥哥说得天上地下顶顶好。
这天傅冉从城东服装厂回来,碰上蛋蛋跟小五月,两人在玩过家家,也不知道从哪拔的草,头挤着头,蹲在墙角“煮饭”。
傅冉过去看看。
蛋蛋害羞起来,脸涨得通红喊娘。
小五月冲傅冉笑,露出米粒牙:“姨姨。”
傅冉笑眯眯的:“你们在玩什么?”
蛋蛋红着脸不说话,小五月没啥心眼,大声道:“五月在给蛋蛋哥哥当媳妇儿!”
蛋蛋幽幽的朝小五月看眼,心里头回想骂她傻。
干啥说出来,不要面子的呐.
傅冉笑得眼泪都蹦了出来,跟王厂长的那点不快也瞬间烟消云散。
细细想来,王厂长也有他难处,傅冉要是从他那儿联系纺织厂,无疑是要跟他对着干,上哪儿还能答应给她从中牵线搭桥。
在王厂长那儿碰了壁,说不失落不可能,临睡前,傅冉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