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需要自己忙,根本不着急。郁容去了一趟豆腐坊,带回一砂锅的豆腐脑,跟哑叔与孩子们分了吃。

就发现……

那几人都往豆腐脑里加盐加芥根什么的。

郁容觉得不能忍,果断翻出糖罐子,朝自己的碗里倒了几大勺的糖霜。

三九寒冬。一碗热腾腾、甜蜜蜜的豆腐脑下肚,快活简直赛神仙。

这时,匡万春堂来人了。

那位很会做人的大东家,提前备了年礼,派人送上门。

郁容没有拒绝对方的好意——初步合作,双方还算愉快——收了东西,翻出一些自家制的土特产,试验x_ing制出的几种成药,以及不久前新研制的线香,作为回礼,托来人带给匡英。

等人走了,打开年礼,发现对方挺有诚意,送的东西都很实用。

上等的饴糖——或说麦芽糖浆——满满两大陶罐,其贵重,堪比等量的蜂蜜了。绵绸布料五匹。郁容觉得未来一两年家里都不需要再买布了。真西域毛毯两床,材质与做工无可挑剔。西域葡萄酒一小坛,价值超过前面所有的东西。

郁容不免汗颜,那位匡大东家真是财大气粗,自己的回礼与之一对比,真是太过随便了……看来以后,对待双方的合作要更加用心了!

将年礼搬运,布匹存衣柜,毛毯送给那几个小孩,葡萄酒留一半放地窖,一半给了哑叔。

郁容看着两大罐子饴糖,这东西直接吃不方便,放太久可能会变味,就不那么好吃了……

“郁哥哥,吃糖。”

郁容低头看着小河,目光被他手上的东西吸引了:“这是从哪来的?”

“大爷爷给的。”

“大爷爷”说的是老里长。

郁容点了点头,眼睛明亮——

这些饴糖,他知道该做什么了。

第45章

炒米糖, 这种在现代社会逐渐被人遗忘的传统美食,放在旻朝仍是稀罕物。

尽管比起前朝, 旻国的制糖业发达了许多, 但对普通人家来说,糖作为非必需品,仍是属于相对奢侈的存在。

便是日子还算过得去的人家, 有时馋极了,也得赶着节日、喜事之类,才会买一些尝尝味。

直到腊月,有一部分上三等户的人家,或许才舍得花钱, 请人来家里“打糖”——半斤饴糖掺上几两的砂糖,熬制后拌入炒米, 打出十几二十斤的炒米糖, 正适合正月里拿来接待拜年的客人……剩余的放米坛里密封保存,留着慢慢吃,吃个大半年的没问题。

在现代,吃腻了五花八门各式各样的糖果甜品, 郁容差点快忘了米糖的味了。

这会儿猛然记起来了,当即就有了主意。

既是过年, 便按过年的习惯来。

匡万春堂送的这些饴糖少说有三四斤, 与其等放陈了浪费,不如拿去打米糖。

米糖经放,好吃又饱肚子, 不仅能干吃,还可以泡水,平常用来垫肚子倒是不错。

想到便开始行动,郁容翻出前日包粽子剩余的糯米。

淘洗,燃灶,煮饭。

郁容要做的米糖,严格来说不是炒米糖,而是具有他老家特色的冻米糖。

炒米糖与冻米糖外表相像,吃着口感好像区别也不大,不了解的人容易弄混,但实际上二者还是不太一样,在制作方法上也十分不同。

说到冻米糖,郁容印象最深的是熬红薯糖稀。

一锅红薯烀熟了,加点麦芽糖,滤渣过后慢火熬制,终成糖稀。

可惜,旻朝没有红薯,糖稀也就熬不成了。

郁容只有参照炒米糖的制法,用饴糖加上绵白糖,替代糖稀——尽管在他看来,麦芽糖浆的口感略逊于糖稀。

省了熬糖稀的这一步,最关键的就是做冻米了。

比之炒米,冻米的制作要麻烦不少。

煮熟的糯米饭冷却,散铺在竹匾、篾垫之上,让太阳晒上一段日子,直到米粒干燥,半透明状的冻米生脆到牙齿一咬即成两截,才适合炸成米花。米花倒入滚热的糖稀之中,反复拌炒后放进模具里,轧平轧板,趁热切成方方正正的片块。

等糖稀干了,米糖便打好了。

无论炒米糖或者冻米糖,都可加些其它的东西,诸如芝麻与花生。芝麻也是最常见的两种米糖,吃着比纯米糖更香、更美味。

旻朝还没有花生,郁容只好多准备一份芝麻——好在他本身不算多爱吃花生。

炊烟袅袅。

不多时,厨房乃至整个后院都飘起了阵阵糯米的清香。

差不多是可以吃晚饭的时候了,郁容便叫上哑叔几人,一人盛上一大碗的糯米饭。

黏黏糯糯的,带着丝丝甜香,米饭咽入了腹中,嘴里仍是回甘无尽,吃得人心满意足。

只是……

糯米饭吃多了容易腻,又不太饱肚子。好在,此先每人吃了两碗的豆腐脑,不担心夜里饿肚子。

当然,除了郁容这个小败家子,屋里其余几人,可没谁会嫌弃糯米腻。

尤其是几个小孩,捧着碗,个个眉开眼笑的,满脸的喜庆跟过年似的。

不提米糖,其实糯米本身也是相对稀罕的存在,平常鲜少有机会这般敞开肚子吃。

——或许正因此,这一带人家过年打糖,用的是炒米,而不是冻米。

填饱了肚子,大锅里的米饭已经不烫手了,便是时候盛出来。洗干净竹匾,米饭均匀地撒上去,遇到饭团,便用手搓开,散成一粒粒的米粒。刮干净了米饭,再铲出香脆的锅巴,同样晒上几个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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