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发达如现代尚且如此,更别提整天医疗水平相对落后的旻朝了。
和天朝一般,此间亦自古流传着“医不治喘”的说法。
可见,医治哮喘的棘手程度。
郁容却是顾不得那么多。
李严边引路, 边说:“就在前面的小花园,一初是大殿下配着两位小殿下嬉戏……”
这位管事语速十分之快, 几个呼吸便将事情的前后因果说个明明白白。
几个孩子玩耍。
熊孩子盏儿想要玩下午圣人“玩”的躲猫猫, 大殿下作为宠爱弟妹的好哥哥,自然就奉陪玩了。
陪玩的盘子,怜惜小公主年龄小, 又是女儿家,怕她不小心出了什么差错,便陪着她先找好藏匿的地方。
哪料,小公主在找藏身之地时,跑得太急,眼看脚下踩空,盘子一个心急,直接伸手去拉人,没想到他的力气太小,不仅没将对方抓好,反倒连累了自己,一起掉到水里。
嗣王府的湖泊深得很,中央少也有一个半聂昕之的深度。
二人正是在栈桥中间掉下去的,都不会水,即便有护卫及时跳湖相救,折腾了也有好一会儿才将人救起。
盘子一上岸,正换着干净衣服,就突发了哮病,且情况十分危急,在李严赶来找郁容时,其神志已是几许不清了。
郁容听着,脚步不自觉地越来越快,嘴上急问:“大殿下难道随身没带药?”
虽然可以想见,这个时代没什么好用的急救止哮定喘的药。
不等回答,又抛出另一个问题:“去请国医了没?”
如盘子这种情况,肯定有专人一直在调理。郁容自觉不比御用国医,当然,情况紧急,救人为上,暂且就不要计较诸多。
“随扈中有无急治哮病者?”
李严一一回答:
“大殿下确实带了药,因落水受潮而不能服用。
“甫一得知大殿下落水,便已着人去了太医署请国医大人了。又有诸人前往破枪苑请陛下与主子。
“今日几位殿下没带随扈,陛下派了一名金刀护卫跟着大殿下,被他遣去照应三殿下了。
“府中医者尚在活死院,相距太远,恐是赶不及,其余人中有略通医术者,却对吼病急发束手无策。”
郁容抿了抿嘴。
据他目前对旻朝医者的了解,透过医书记录的信息,可知擅长治哮病者确是寥寥无几。
也难怪,管事当机立断,连圣人与聂昕之的面还没见到,自作主张跑来寻他。
大抵是受聂昕之的影响,无论是嗣王府的,互相了解尚不够深的一众,或者早已混熟的逆鸧郎卫,皆对他的医术有迷之相信。
也是因着这份信任,促使他努力钻研医术,不敢太放松。
言归正传。
哮病突发需得救急,哪怕晚了一点,说不准就因耽搁治疗,而……
想到盘子懂事又贴心的样子,郁容立刻截断胡思乱想。
想太多没用,救人才是最紧要。
这时不得不庆幸,独立行医后,从未救治过哮喘病人的郁容,却是对哮病的急治与抢救相当熟悉。
当初,外祖父家的隔壁,就有一名重度哮喘患者,外祖父曾为其救治过。
彼时他被邻居发作的危急情况给吓着了,便在私下里,好生练习过针灸救急之法。
“可知大殿下的病证?”
哮病的辩证总属邪实正虚证型,邪实分寒热,正虚审y-in阳,不同的证型论治截然不同。
提前问清楚,也好有个底,免得耽搁了急救的良机。
管事果然是知晓的,不敢稍有隐瞒:“防御大人曾说,大殿下是为‘天生有阙,幼年多病,真元耗损,伤及肺金,金不生水,水液不蒸,凝聚生痰,痰壅气郁,伏寒于内,是以结成夙根。’”
郁容听罢点头,没再多言。
心中有了数,跟聂暄有些像,盘子天生身骨差,大概是小时候久咳伤耗肺气,转而患得哮喘。
照管事的说法,没猜错的话,盘子发作的应是寒哮。
这类哮证,本是冬天易发,夏天多有缓解。
至少昨天与今天,郁容从盘子面相上虽看得出来有些不足之证,但粗略感觉情况不严重,便没多想。
不想这一回落了水,不管是湖水冷凉,或是水呛着了,或是有不干净的东西,总之刺激之下,自然就引发了哮病的急发。
念头百转千回,郁容不停地转着大脑,作各种推断,以及针对推断的病证,思考对应的医治之法。
具体是怎么回事,需得“眼见为实”。
说话之间,两人抵达了盘子所在的花厅。
前后其实还没到半盏茶的工夫。
郁容一眼扫过所有人。
几名护卫,s-hi衣服尚未换去,还滴着水,个个面容整肃,却是掩不住狼狈。
小公主碗儿仿佛吓坏了,缩缩微微的,低着头躲在角落里。
最小的孩子,聂昀一脸的茫然无措,好似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最调皮捣蛋的盏儿是难得的安静,脸色煞白,仿佛生病的是他自己,泪珠儿含在眼眶要掉不掉的,居然没像之前被打板子那样嚎出来。
目光转一圈,无暇多想,郁容几步走近被安置在座椅间的小少年,同一时间伸手在其衣服上摸了摸——
还好,脏s-hi衣服已经换掉了。
不再耽搁。
盘子已接近昏迷,情况危急,郁容为了节省时间,果断借助系统确定证候。
虽为夏季,却是寒哮。
年轻大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