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麟儿:“那把你关在这里面,是不是能将你体内的鬼煞除去?”
孙擎风叹息:“不行,我体内的鬼煞有所不同。”他揽着金麟儿走上前,绕到长明灯背后,“大阵的阵眼,就是这把y-in阳招幡。你父留下的伏妖阵,只缺这一件法器。”
金麟儿:“这为免有些凑巧,就像那两只野兔,会不会又是陷阱?”
孙擎风:“九重镇魂大阵,非朝夕可成,胡酒来不及动手脚。再者,你或许不知道,我此生从未离开过白海雪原,华山、丹宵崖、悬空牢,全都是你父亲说给我听的。”
金麟儿:“秋枫崖上吹雪台,你跟他喝酒。”
孙擎风:“你看到了?”
金麟儿:“那日午后,爹教我读《诗经》,我读着读着就睡着了,醒来以后发现他不见了,就到处找他,不知怎的,就走上了秋枫崖。傍晚,大风扬起积雪,像散落的白梅,我看见爹和一个穿蓝衫的人喝酒,大冬天里,那人只穿着一件单衣,远远的看不清面容,只看到他白的像雪,我心道:这人可真傻。”
“你!”孙擎风半是感慨,半是气闷,原想说些心里话,现却说不出来,原想骂金麟儿两句,现也骂不出来,只得叹息作罢,“就是在武林盟攻上青明山前不久。”
金麟儿眸光一暗:“我爹知道,来不及了。”
孙擎风把手覆在金麟儿肩头,并不安慰他,只是把话题绕开,道:“三百年前,白海裂缝,万妖入人间。全真道掌教丘处机,带领弟子斩妖除魔,当时中原生灵涂炭,不知生出了多少冤魂鬼煞。”
金麟儿:“这y-in阳招幡,有吸纳鬼煞的效用?”
孙擎风点头:“自古人死而魂不灭,魂魄进入灵山魂海,轮回流转,生生不息。但有些人死时满怀怨愤悲痛,化为鬼煞为祸人间。y-in阳招幡,能困住鬼煞,若是懂得法术的人,则能将其中鬼煞炼化,甚至驱遣它们。”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金麟儿说着,伸手准备把c-h-a在地面上的y-in阳招幡拔起来,“咱们拿着它走吧,回杏花沟去。”
孙擎风连忙按住金麟儿的手,道:“不可,破阵有破阵的办法。”
金麟儿:“是我莽撞了。”
孙擎风摇头,在山洞中四处查看,着手破阵,随口道:“累了就躺在长明灯旁睡,让我看见你。”
金麟儿打了个呵欠:“我不累。”
孙擎风运起轻功,跳至上一层洞x_u_e,从墙壁上摘下几颗夜明珠,又小心翼翼地摘了几张符咒。
他回到最下层,看金麟儿坐在长明灯旁,双手托腮,望着y-in阳招幡发呆,双眼亮晶晶的,充满着好奇的神采,不由问他:“你一刻闲不下来,真心想回杏花沟?”
金麟儿:“从前,我跟着娘行走江湖,虽说是四海为家,但我知道,她总觉得自己是个过客,无论去到什么地方,都会对那里的景色感到失望,觉得哪里都不好。后来,我终于明白,无论是访名山、揽胜迹,还是得良师、结益友,她的归宿只在我爹那里。我若是能同你在一起,九州山河、四海涛浪,我都不稀罕了。”
孙擎风:“你想去何处便去何处,我陪你就是。”
金麟儿:“可我更想让你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孙擎风:“你少说些这样的话,我能安稳许多。你说的多了,叫我如何安稳的下来?”
金麟儿笑起来:“那可不一样。”
孙擎风正欲破阵,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铃铛爆响。
金麟儿迅速站起,退至孙擎风身旁。
黑暗中,一行玄衣武士疾步行来,为首的陈云卿面露难色,使劲按着手腕上的听妖铃,然而那铃铛却不听使唤,狂响不止。
骆阳抽刀出窍,目露凶光:“云弟,听妖铃绝不会出错,将我们引至此处,定是要我们替天行道。”
陈云卿擦了把汗:“怎会这样?一定是什么地方弄错了。”
骆阳:“你说他们不是妖,师哥信你,放了他们。你说要找到幕后元凶,师哥听你的,同你寻了整夜。但整个华山,唯有此处妖气最盛,你还有甚么可说?云弟,莫要感情用事。”
金麟儿:“我喝了妖血,可能还没消化?”
骆阳:“你既无恙,即是说妖血已被你炼化,听妖铃感应不到。”
陈云卿点头,无奈地说:“你们怎不下山,反倒朝山里面跑?我师哥说的没错,你们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孙擎风一弹指,以气劲击打骆阳的手腕,令他的双刀脱手而出,道:“我若真想害人,屠光华山用不了半个时辰,这种事我不是没做过。”
第33章 昏迷
骆阳对孙擎风的话并不怀疑, 捡起刀:“那听妖铃响, 如何解释?”
孙擎风:“你们所在的地方,是九重镇魂大阵的第十九层, 鬼煞之气汇聚于此。若不信, 自可查看。”
陈云卿:“可鬼煞是鬼煞, 妖气是妖气,两者风马牛不相及。”
金麟儿一拍脑袋, 道:“云卿大哥, 往前走,来看看阵眼。”
陈云卿想走上前, 被骆阳一把拽住。
骆阳自己走在前面, 把陈云卿护在身后, 停在长明灯旁,等待陈云卿查看阵眼。
陈云卿腕上听妖铃剧烈震动,他疑惑道:“这阵眼好像是招幡,华山乃全真道, 难不成是丘真人布下的?丘真人曾带领教众征战鬼方, 这些鬼煞, 说不得全是妖魂所化,故而听妖铃会有这样强烈的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