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的皇帝陛下要去做和尚了, 这可是天大的事啊!
酒楼二楼东面角落的几个人就在小声讨论此事, 其中一个长着络腮胡的左右看了眼, 招招手让同伴们凑过来, 低声说道:“这事我倒是知道一点点□□, 我有个亲戚在xx大臣家里做活, 听说陛下这半月来每夜都被噩梦惊醒,没有睡上一个好觉,上朝的时候也是脸色青黑,近来是越发严重了。”
“啊?这是为何?!”
同伴配合的惊呼出声。
络腮胡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轻声的说:“听说啊,是冤魂作祟!”
“啊?”
“陛下现在连觉都不敢睡了,天色一黑,那些脏东西就出来了,偏就陛下自己能看见,守着的宫人侍卫都看不见,这种情况至开年以后就有了,不过之前陛下将尉迟将军和秦琼将军的画像贴在了寝殿门口,这才能稍微安枕,不过这招已经没用了,这才请了各大高僧做法,驱除冤魂,可这些大师们修为不够,斗不过冤魂,可见这冤魂有多厉害!”
“长安城是天子脚下,陛下自有上天护佑,怎么会有这么多冤魂呢?”一个同伴不解。
另一个口无遮拦脱口而出:“怎么没有,你们忘了六年前玄武门血流成河啦!那一位说不得原本也有龙气护体呢。”
络腮胡和另两个同伴脸色大惊,立马坐直了身子,厉声喝道:“胡说什么呢!这可是你说的,跟我们没关系啊!”
皇家的八卦是可以讨论,不过还是要有个度,长安的百姓大多都是聪明人,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心里还是有谱的,当年玄武门之事,便是一个禁忌。
陛下即位之后,曾有传言说当今陛下得位不正,杀了兄弟又诬陷其叛变逼迫上皇传位于他,并不是官方传言的勤王救驾得上皇传位,可这种传言很快就没了声音。
可不能因为近年来日子过得顺畅了,就忘了陛下的铁血手腕。
口无遮拦说完了自己也开始后悔,又不愿在同伴面前露怯,强撑着小声嘀咕:“原本就是,那年的玄武门,血水将地面都染红了,洗了三日才洗掉,血腥气飘了足足半月呢,便是那位谋逆,”
旁边的人立马捂着他的嘴:“你还说,你还说,多喝了二两黄汤,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尽胡言乱语!”
络腮胡站起来左右看了看,所幸二楼人不多,只有靠窗有两个人,隔得远,应该是听不到的,丢下一角银子,挥手:“走了走了。”
说完,几人半遮着脸急匆匆的就走了。
靠窗坐着的白袍青年漫不经心的看了几人的背影一眼,对同伴说道:“皇宫近来的确是怨气冲天,再这般下去,那位陛下恐将精力耗尽,力竭而亡了,主臣一场,碧微你不打算出手?”
他对面的女子摇摇头:“一饮一啄,皆有天数,种下什么因,便有什么果,陛下杀孽过重,合该有此一劫。”
这两人正是陆压和姬流月,姬流月心里暗自不解,昔年帝辛暴虐无常,死在他手中的百姓大臣不知凡几,就这样尚有天道王气庇佑,自己对他出手还遭了反噬,而如今李世民之前四处征战手中有大把人命不奇怪,可他如今是天子,大唐的气运亦正处于巅峰,天道所钟王气不至于压制不住怨气才是。
是李世民得位不正故而天道王气并不曾完全护佑于他?还是他之前杀兄灭弟所行悖逆,犯了天怒,抑或是天道的力量在减弱?
天意莫测,只可惜她修为有限,参不透。
陆压挑眉不信:“李世民以往有真龙之气护体,王气庇佑方能无碍,今年运数却突然有了波折,此消彼长,自然也就压不住了,碧微你今年重回长安不也是为此?”
姬流月微微一笑:“瞒不过道兄,碧微的确感到王气衰退,人间运数也从今年有了变故,故而至长安一观,碧微道行尚浅,参不透,道兄道法高深,不知有何见解?”
陆压淡笑不语:“你既有兴趣,不若今晚入皇城一观如何?”
姬流月挑眉,看来这陆压还当真知道点什么,遂点了点头。
陆压那日提出与她结伴而行的时候,她虽然心中诧异,不过她如今讲究万事随心,既然心中并无太大排斥,也就应承了下来。
便是有不对,又怎样呢?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说到底,也不过不曾挂心。
不得不说,陆压是一个很容易让人与之相交的朋友,不管是天文地理人文风俗还是道法术法,他都能谈上一二,常常会有观念相合,你说了上半句他便能接下下半句,心中一动便有相识恨晚之感,二人的称呼由元君和道长变成了碧微和道兄。
谈笑风生,你来我往,看上去关系亲密了许多,可姬流月心中的警钟却开始敲响,陆压此人,一言一行与自己皆无比契合,不管外在还是内在,仿佛天生就是容易让自己视之为自己,甚至让自己心动的类型,他表现的太好,却又出现的太巧。
这世间,哪有那么多无缘无故的事情呢。
姬流月心内悠悠叹了口气,但这并不妨碍她继续与陆压结伴而行,以朋友论交,希望永远不必到最后的那一日。
到了晚间,冤魂出没的时候,姬流月当真和陆压往皇宫飘去,今日倒是奇怪,并无人类听不见的凄厉怨愤的咆哮和尖叫,皇宫从未有的清净平和,两人对视一眼,继续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