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三双手负在身后,只左右闪避退让,果真让她三十招,小香越打越气馁,只觉浑身力气几乎要用尽时,聂三在昏暗中数了三十,平静无波道:“三十招已到,你做好准备接掌。”

小香大惊,哎呀一声往后跳一步慌忙就逃,心里暗暗叫苦。论轻功,她的蝶穿花也还欠了火候,论拳脚功夫,她连聂三的衣角都沾不上,眼下唯有全力逃跑为上。在练武这方面,聂三从不心慈手软,说打就打,说要罚必定会罚,小香不敢奢望他是说笑,拼了命掉头就绕着院子满院逃窜。

但往左,聂三的掌风随之跟到左,向右,聂三的身影如影随至,小香急得哇哇直叫,情急之下施展轻功抱头逃窜;聂三紧跟而上,掌风每每到她身前三寸就收回,来来去去又三十招,风止人定,挥袖道:“到此为止。”

小香抱着大枣树气喘如牛,干笑着讨饶道:“师父,小香以后不敢偷懒了!”

同样一套聂家拳法,聂三使来行云流水,化拳为掌,威力与小香的花拳绣腿又不可同日而语。

聂三嗯一声点了点头,到墙根下取了竹木奉来抛给她:“今天我再教你一套穿云剑法。”小香险些跳起来:“还学?”聂三捡起柴枝下了场中,并不回答她的话,只淡淡瞥了她一眼道:“若是今后师父不在你身边,多些本事防身也好。”

小香顿时大惊失色:“师父不要小香了?”说罢,顾不得满脸满额都是热汗,一把抱住聂三,眼圈倏地就红了。

聂三忽地严厉地低喝道:“小香,听话!”

窗下摇曳的灯火映在他冷淡的眼中,如同蒙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纱,一眼望不透那轻纱后掩着什么样的情绪。

小香从未见聂三神色这般严厉过,只以为是因自己懒惰懈怠,惹得聂三生气了,心里一慌,连忙放开聂三道:“好好,小香听话,师父不要走,小香学什么都好。”

聂三神色稍缓,将柴枝握在手中,以其代剑,将穿云剑法二十一招一一演给小香看,练罢吩咐小香道:“下场,学一遍。”

小香这一练就是两个时辰,二十一招反复练了十七八遍,聂三才道:“可以了,今天就到这里罢。”

“多谢师父。”小香筋疲力尽地靠着大枣树直喘气,小花狗这时候才敢靠近前来绕着她摇头摆尾呜呜叫唤。聂三没有多说,转身进了屋,小香拄着竹木奉挪回里屋一头倒下,含含糊糊骂了几句臭师父坏师父,眼睛也睁不开,沉沉睡过去。

中间被聂三轻轻摇醒:“小香,锅里烧了热水,去洗一洗。”她哼哼几声,半眯着眼滚下床,胡乱洗了澡披了干净衣物,又滚回竹榻上,迷迷糊糊之间听见聂三进来,勉强掀了掀眼皮疲倦地唤了声师父,聂三垂眼淡淡道:“你睡罢,师父给你上点药。”

比剑时柴枝几次擦过小香脸颊,留下几道浅浅伤口,虎口也被震得裂开了些,疲倦大过痛觉,小香竟是丝毫没有察觉。

聂三取来紫玉膏小心翼翼在她双掌虎口处抹匀,又以指尖挑了些许薄薄晕开在她左颊两道擦伤处,坐在床沿怔怔看了她半晌,起身点了一支宁神香,掩了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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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睡了多久,忽起噩梦,梦里桃花漫天,猩红遍地,满耳厉声啼哭,满目残垣断壁,小香吓出一身冷汗,陡然惊醒。全身上下就如同被拆散了重又装在一起,动一动皮rou筋骨一阵酸痛,她干笑一声,转头望见小花直挺挺躺在桌下,像死尸一般,不由得吓了一跳,慌忙爬起来下床去看。但手足绵软无力,下了床扑通一声跪倒地面,待望见窗台上未烧完的一寸香烟,小香心中大骂道:臭师父,坏师父,竟然点了宁神香迷我!

她伸手到狗鼻子下一探,小花只是也被香迷倒了,睡得太沉,当下心中稍安,勉强披了外衣扶着墙悄悄开了门出去,见外屋的竹门微敞,落了半地如水月华。

屋外有人说话,隅隅细声,在寂静的夜里却是分外清楚。

“沉璧,我寻了你十一年,为何你一直躲在这偏僻镇上不愿回祁连山去?”声若莺啼,婉转柔软,是个年轻女子的嗓音。小香心里头一跳,蹑手蹑脚蹲在门边朝外看,果然是白天遇见的那个白衣女子,她原先故意给错指了一条往安宁县走的路,就是想骗得白衣女子走远,谁知她竟又折了回来。

“师父爱住哪里要你管,凶婆娘!”小香忍不住扮了个鬼脸。

聂三没出声,安静立在清冷月华中,那姿态犹如一株孤傲的竹。

那女子轻轻叹口气,又央求道:“沉璧,你我十一年未见,你就这般冷淡,当真不愿与我一道回西北么?”

聂三终于出声:“婉儿,你回去罢,一别十余年,人事全非,我也不再是当年的聂沉璧……”

“聂沉璧!”那白衣女子忽地怒喝一声,白玉般的面颊上滚下泪珠,“这十一年来我千辛万苦大江南北奔波不停,从未放弃过寻你,如今你休想用一句话就打发我回去!”

小香在门内听着,心道:原来这大美人心心念念惦记着师父,真是情深意重。转念一想,暗叫不好:万一师父当真跟了她回去,肯定就丢下我一个人了。她越想越是着急,恨不得现下就跳出去大吼一声师父不要跟她走!

聂三终于开口:“婉儿,当年婚约之事只是两家父母随口一提,你何必当真?”

波澜

小香先是一惊,又是一喜,那白衣女子身子晃了晃,满脸血色倏然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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