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ji-an不盗。”小香在水桶里洗去满手果浆,嘻嘻笑道,“专为听老爷子说古论今。”

冯老爷子哈哈大笑:“吃人嘴短,今天我就给你慢慢说几段陈年旧事。”

一连三日,栖霞门爱干净的小师弟每天含泪清扫丢了满园的柿子皮,夜里做梦也尽是硕大的会奔走狞笑的柿子,吓得半夜厉声叫着惊醒。

第四天,七星堂江宁府分堂。

正午日光和煦,练功场边桃树上坐了一人,桃树下站着一人,树上的是聂小香,树下的是柳出云。

小香着实有些抑郁地叹气道:“娄老鬼尸身上七处伤口排布如北斗七星,冯老头说那是七星剑洪家的北斗分光剑所伤,三十年前娄家与洪家便有旧仇,老头儿疑心是洪家后人报仇。”

说着,又哼哼冷笑一声道:“冯老头子神智不清,洪家后人要是有这身手,还至于没落败坏么?”言下之意是极为不信,甚为怀疑冯春老头子有骗吃骗喝之嫌。

小柳狐疑不解道:“一年前赵驴儿死得蹊跷,一年后娄老鬼死得蹊跷,但伤口又大不相同,但惟有一点是相似的。”

两人默然对望一眼,齐声道:“剑法快且准。”

气氛像被冻住,小香唉声叹气一阵,跳下树来烦闷道:“算了算了,小爷不查了,管他七星剑乌龟剑的!”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是隐约察觉不寻常,暗暗存了警觉。

沈清风从后园过,难得大发善心地招呼两人:“丁师弟家果园丰收,送了几框红柿来,堂主……”

聂小香嗷一声叫唤,连忙摆手道:“沈师兄好意我心领了,分下去给师弟们罢。”说罢,一溜烟不见了人影,轻功越发练得纯熟。

沈清风好奇笑道:“堂主不吃柿子?”

柳出云实在是个老实人,抄手道:“大约是在栖霞门冯老爷子处吃得太多,腻烦了。”

原来如此。沈清风笑了。

晚上,丁师弟亲自挑了九个最大的柿子送到聂小香房里,十分诚恳道:“属下爹娘特地吩咐,一定要堂主亲自尝尝果子。”

聂小香险些从长凳上滚下,但见小丁目光赤诚一片,只得笑纳。沈清风立在门口笑得也异常诚恳:“堂主可要亲自尝一尝,小丁才好向家中二老交代不是?”

小丁比柳出云还实在,腼腆地笑着点了点头。

聂小香勉强拿了个最小的果子,狠狠心一口咬下。

这天夜里,聂小香强逼着小柳吃下了剩余八个大柿子,从此,柳出云也对柿子退避三舍分毫不沾。

一晃已近九月底,聂小香琢磨不出曲水六折关键之处,每日清早但凡循着星罗流转的心法练到第三重,便得受一次内力骤消、内息紊乱之苦,沮丧之余不免左右挣扎,一会心里想:何不去问问师父?再一想,立即摇头:不不不,练功的法子师父早已说的清楚明白,若有谬误,必定是我自己参透不够,若是连第三重也练不过,还有什么脸去见师父!

毕竟傲气占了上风,又勉强熬了几日,清早爬起身来一不练剑二不练掌,只顾着揣摩曲水六折的练习之法,内息内力居然逐渐正常,乐得她叉腰大笑欢欣雀跃不已。

枫林

祁连聂家纵横西北,凭的是百余好手、绿林做派,聂家商号落户江南,靠的是灵活变通、行商规矩;聂三好手段,半月之内打通官府地方上下关节,顺顺当当在城中玄武大道旁建起高楼,轰动全城。

十月初,聂连环广邀江宁府巨贾名流于东山别庄,庆贺聂家第一间商号开张大吉。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商人重利轻义,完全抛却鲁东旧事,聂家大红请柬送出半日,各家贺礼名帖已陆续送达东山别院。

聂连环坐在花厅内喝茶,真心赞道:“三哥好本事。”

聂三随意翻着名帖,寒冰似的眼里也无惊也无喜,只淡淡警告道:“全江宁府都以为你聂当家双腿残废、不利于行,才松了警戒答应得这般爽快。”

本朝皇帝尚武,百姓效仿之,习武强身,尤其江南一带为甚,商贾也有一身极好的武艺,风传的聂连环病弱残废一事多多少少降低了江宁府商户的戒心。

聂连环笑得狡狯:“有三哥在,何须我c—ao心?我只管病怏怏歪在轮椅上装我的病秧子罢。”说罢,悠悠闲闲喝茶吃糕点,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祁连山聂家从盛到衰再从衰到盛,不过十一二年光y-in,聂连环淬炼筋骨劳苦心志,病弱少年褪去眼中温柔怜悯,换做冷厉精明,这条路走得并不容易,聂三心知他城府深沉工于算计,比自己更适合聂家当家的位子,便道:“聂家能有今天,都是你的功劳,我不过是替你代为打理,连环。”

心如长空大海,眼纳落日长河,指掌间不愿再握冰冷刀剑,聂三只盼数十年后能挽着心中那人的手,或倚楼听春雨,或踏雪寻寒梅,碧波轻舟、桃红竹青一径相伴到老。

聂连环垂眼,瞳中微有恼意,沉默片刻却又抬头笑道:“三哥别忘了另备一份帖子送往七星堂,管事沈清风也是个人才。”

半盏茶后,请帖盛入木匣中,由聂家下人高捧着送往江宁府七星堂分堂,聂连环眼眸一转便笑了,婉儿,局已设下,且看你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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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过午时,聂小香斜靠桃枝间睡得香甜,沈清风猫一般悄然走到了树下,忽地高声道:“聂家派人送来请柬请堂主过府赴宴!”

小香梦里正与周公老爷子赛马,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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