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子上被锁链绑着的白衣男子终于抬起头来,他似乎看见了二楼那个站起来的刘旷,然后他轻轻的勾起唇角。
笑了。
刘旷看见他这笑,突然间就心跳漏了一拍。
绫香楼最上等的房间。
檀木桌上放着一只刻有繁复花纹的青铜香炉,不断有醉人的熏香从香炉里袅袅升起。
正红色的圆形大床被一层薄纱笼罩住,只能若隐若现的看见里面身着白衣的人似乎很是安静的坐在床上。
一切都很安静,只有一声接着一声,缓缓走过去的脚步声。
“刷——”
薄纱扯开,四目相对。
容貌似乎比天上神仙还要胜上几分的男子依旧只穿着刚刚那件白色的里衣,如墨青丝,铺泻而下,发尾凌乱的铺洒在床上,晶莹如雪的肌肤映着雪白的里衣,映着乌黑的青丝,在这张艳红色的床上,似乎也无端沾染上了艳丽,他微微仰着头,露出优美白皙的脖颈,眼睛比窗外的繁星还要璀璨。
“砰、砰、砰…”
谁的心跳声,那么急促。
那么不能自己。
刘旷恍若猛然惊醒,他舔舔发干的嘴唇,开口道:“……玉石公子?”
面前神仙似的人儿如同蝶翼一般的睫毛轻轻颤了一颤,从喉间发出一声很是轻微的应答:“……嗯。”
“你…为什么会在这?”
玉石垂眸,声音清淡:“今日身体有些不适,又恰巧忘带了防身之物,被绑了。”
“被绑了?!”刘旷皱了皱,有些愤怒道:“绫香楼果然如此不堪!玉公子放心,我作为此地的捕快,近日来,正在彻查绫香楼,公子的事情一定会为你查回个公道!”
“彻查绫香楼?”
刘旷笑到:“一年前绫香楼易主之后,就听闻会有些清白的姑娘被挟持或绑架进入绫香楼拍卖,我正和绫香楼的春雨等人打好关系,证据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再加上公子这一事,绫香楼的老鸨以及幕后主人绝对逃不了干系!”
玉石听他说完,问道:“那么你和春雨?”
“自然是逢场作戏。”
玉石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却唇角微勾:“那就好。”
刘旷没听清,一脸迷茫:“啊?什么?”
玉石抬头看他,目光璀璨:“没什么,我想问你,一万两银子是怎样一个概念?”
“…一万两银子啊…”刘旷叹了口气:“应该能把整个绫香楼买下来也绰绰有余了,普通人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赚到这个数字吧…”
“那对于你呢?是怎样一个概念。”玉石看着他,目光很是认真。
刘旷也会看着玉石,不自觉的舔了舔略微干燥的嘴唇,缓缓开口道:“倾家荡产。”
没想到…本以为是一时冲动,定会后悔。
哪知现在即使是倾家荡产,也只觉得庆幸。
幸好自己有着一万两。
幸好。
玉石垂眸问道:“为什么?”
“…什么?”
玉石抬起头,他如漆如墨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刘旷,但那专注而认真的目光,甚至让刘旷感到周身的空气都是紧张的:“你为什么倾家荡产也要买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