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柳如风大感意外。
“快?难道柳兄弟认为还需几日?”朱正成眯起眼睛,笑着四下打量一眼,低声说道:“公子想尽快整合属众,此事宜早不宜迟!久了,难保那两位不弄出点什么来!他们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落阳宫坐大!”
六公子宁清与十一公子欧阳笑?柳如风暗自疑惑,六公子宁清不是与二公子南宫天斜有约在前么?难道是想借机设计十一公子欧阳笑?不知姬青可有消息回报……
柳如风与朱正成并肩而行,忍下回头张望的yù_wàng,随口应付着众人明显的献媚与讨好,离开了释院。
“幕儿,行了,别装了!落阳宫的人都走了。”天行一身淡青色长衫,走进屋来,看着一脸痴呆的南宫天幕,笑道。
南宫天幕闻言,眼珠一转,站起身来,看了看身上的脏乱的绸衣,皱起了眉头,道:“总算是走了!吩咐准备热水,送来屋里!”
“是。”水莲微笑着应了,转身出了房门。
“幕儿……”天行看了看南宫天幕,欲言又止。
“什么?”南宫天幕抬头看了一眼又闭口不言的天行,笑道。“舅舅有事尽管开口,与侄儿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天行闻言,沉默了一会,说道:“幕儿,方才听王桑等人传来消息,院外的落阳宫侍卫十步一人,手持火把,还有三队巡逻,每队三人,亦是手持火把,守护甚密,若想有所动作,难已突破。”
南宫天幕眉头一皱,喃喃着道:“十步一人,手持火把?三队巡逻?便是能能不惊动左右击晕一人,让人假扮,也逃不过巡逻的眼睛……虽早知大哥会严密控制此处,但如此滴水不入的做法——落阳宫的侍卫统领朱正成不像如此心细之人啊!”
“朱正成?不过是一粗人!幕儿,听落阳宫的侍卫们说,今日这落阳宫统领已换人了!”天行看着南宫天幕,似乎想要说什么。
“是谁?”南宫天幕一凛,看这安排,这位新的统领行事严谨,有些难缠……
“是——柳如风……”天行皱着眉,叹了口气,说道。
“柳如风?落阳宫新的侍卫统领?”南宫天幕脸色一沉,看向天行。
天行缓缓点头。
南宫天幕沉默了下来,柳如风?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投向了大哥?
南宫天幕眼神一沉,浑身一颤,暴出森冷的阵阵杀气。对南宫天幕来说,知根知底的柳如风若真背叛,那么自己手中的底牌二公子将尽知于心,没有立即动手,可是因为自己这边尚有两影卫、舅舅天行以及自己?
沉闷的房中,两人默然而立,皆不出声,只有那闪动的烛火,偶尔暴出一朵火花来……
南宫天幕低头沉思。
天行紧盯着南宫天幕的表情,神色恍然,不知在想些什么。
“公子,热水来了。”房门开启,打破了一室的沉闷与杀气。
水莲当先一步,走进房来,指挥着两名仆役将盛满了热水的木桶放至屋角,转身向着南宫天幕躬身一礼,退了出去。
天行见状,低声说道:“幕儿,凡事不可c,ao之过急,需平心静气,再慢慢梳理!”
南宫天幕微微点头,眼见天行亦走出房门,房中此时只得自己一人,伸手在椅背一按,“喀嚓”一声,木椅承受不住南宫天幕这含怒一击,断成一堆木块,散落在地!
南宫天幕怔怔地望着地上的碎木块呆立半晌,方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来。用力地闭了闭眼,南宫天幕大步走向热气腾腾地木桶。
腾腾地热气自木桶中升起,南宫天幕微闭着眼,躺在沐桶中,任由桶中的热水温柔地烫贴着□的身躯……
南宫天幕静静地将自己自清醒以来,柳如风的种种言行细想了一遍,心中盛怒的杀机渐渐平息……
影卫一生,只认一主,没有选择主人的权利,谁有他的影牌,谁便是他的主人。主生影存,主死影亡……
死殿却与影殿不同,死殿出身的人虽然也只认一主,但却有选择的权利,他可以毕恭毕敬,可以称你为公子、夫人、殿主,可以为你做任何事,也可以——转身便杀了你……除非,你是他认定的主人……
“公子……主人请息怒……”在一片黑暗的屋间里,柳如风曾放柔了声音,微仰起头,看着自己,有些发青的嘴唇开合,那是初醒的时候,因为不安,因为惶恐,强令他侍寝时,他的话语。
在热气蒸腾的浴桶旁,柳如风神色惨然,声音艰涩地说道:“属下的一切,原本便是公子赐予的,公子要属下做一件工具还是手中的玩物,属下心甘情愿,全由公子高兴……”
那时,是怎么回答他的?对了,“我说过,我总也是信你的。所以,你不必想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