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转了个念头想,没关系,等会儿偷偷拿过来洗洗,别叫珍珠发现便成。
「走了走了,咱们快回湮波楼,我也好久没看见爹了,不知他有没有想着我这个儿子。」他拉着珍珠连忙往街上走。
「老爷每天都念着恩公的名字。」珍珠说。
「真的吗?」
「嗯!」珍珠用力点头。
珍珠这一点,小春可欢喜了。有人想着念着,心里可舒服了。
然而此时,十几步外,还有个也是想着念着小春的人,只是人家跟了他大半条街了,他却全然没注意到。
云倾冷然看着小春赠钗给别的女子,心里像是被人拧过碾过一样,非常地不顺畅,十分的不快活。
平时在他面前就美人美人地喊,他还以为小春只看着自己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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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原来这人对任何一个认识的,都是摆出这般灿烂的笑靥。
「该死的赵小春。」
云倾一个呕啊,简直非言语可以形容。
他拳头握得死紧,忍着冲上前去将这棵烂桃花拖回府里关起来、锁起来,不让任何人碰触的冲动,就放任小春和那名少女这样一路走下去,想看看小春究竟是还有哪一面,自己未曾见过。
心里头不快活,一口气闷着,云倾左一声冷哼,右一声冷哼,周身散发出的气息简直就是生人勿近,近者找死。
一顶轿子从街角来,转个弯要绕进巷子里去,前头俩个轿夫本想出声请这挡着了路的白衣姑娘让路,嘴巴都还没开,云倾头一个转过来,冷冷地看了轿夫一眼。
轿夫顿时瞧出生得万分漂亮的白衣人是谁,跨进巷口的脚硬是拐了个弯差点打结,轿子一歪,里头的达官贵人在轿子里头一撞「哎呀……」地叫了声,轿子连人便飞快逃得远远,连半刻也不敢多做停留。
「哼!」
云倾又将视线放回小春身上,见小春和那紫衣姑娘走远了,便加紧脚步赶了上去。
过了好一会儿,小春走到湮波楼门口,他珍珠一路有说有笑地,相谈甚欢。
这时突然有个身着锦衣华服的男人从湮波楼里飞奔出来,在小春还没来得及反映之前猛扑上小春,把小春整个人紧紧搂进怀里。
男人、居然是个男人!
云倾看得当场青筋爆裂,手里暗器已然在握,下一刻便要发出,让这对j,i,an夫 y- in 夫尝点苦头。
小春见抱着他的男人又开始嚎啕大哭,便拍了拍他的背,笑道:「爹,大庭广众的,你这可不好看啊,别哭了啦,我这不是来看你了吗?」
云倾远远听见他们对话的内容,虽然立刻停住急发的劲力,但梅花针已然发出。幸好灌在针上的力道被他收得差不多,针s,he出没几尺,便无声无息地掉落地上。
小春耳朵灵光,似乎听到了空中有什么声音传来,疑神疑鬼地四处望了望。
云倾见况立刻将身影隐入大树之后,没让小春发现。
只是方才那一仓促收劲,内力反弹震得虎口发麻胸口闷疼,云倾咳了声,这才惊觉自己怎么失了分寸,从跟踪小春以来就沉不住气、频频犯错,平日的冷静自持全不翼而飞。
赵小春……
云倾咬牙切齿。
铁定全是因这赵小春,自己才如此方寸大乱!
「小兔崽子,刚认了爹,接下来就消失十天半个月没个人影,你这不是存心让爹着急的吗?」
云倾听得那男人带着哭腔说。
「爹啊,我不是跟你说我还有事吗?自然是得空了,才能来看你啊!」
「没良心、没良心,你这没良心的小兔崽子!」
男人抬起头来,望着小春,在热闹繁华的街上大声控诉着。
过往的人群指指点点,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看看那牌匾上写着的湮波楼三字,便是不屑里带着笑、笑里带着不屑。
此处可是名震京华的妓院啊,妓院门口上演的,不用深想也知是哪些戏码罗!
在男人和小春一来一往对话时,云倾才仔细瞧清了那男人的脸。
这一瞧,当下如同一盆冷水往头上浇了下来,叫云倾浑身上下全冷了。
湮波楼,这他所不熟悉的青楼之地,意外地,却出现了一个他不陌生的人。
东方罗绮,当年的远征大将军,老家伙第十四个弟弟,半年内平定北方战乱,灭了那女人一族,据说用兵如神的男人。
云倾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看着小春亲昵地叫着那男人作「爹」,云倾紧握着拳头,背后s-hi凉成一片。
第四章
回端王府后,云倾立刻把手底下的人叫来,调出有关湮波楼的卷宗,最后却让他得到了几个名字——单月儿、兰壑、东方罗绮、赵凝春、赵小春。
云倾从未想过事情会是这样的发展。
小春竟和当年那件事情有关。
天色渐晚,已是倦鸟归巢时分,云倾獯来熟悉轻快的脚步声,便挥退捧着卷宗的手下,要他们立即退去。
「云倾,原来你在这里啊!」小春从外头闯了进来,脸上带着惯有的笑,心情日复一日都是那般的好,似乎没什么让他烦心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