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小春也明白,便笑着叹了口气。

他们才回来没多久,门外头便有侍女前来敲门,说是皇上圣旨已到,请端王至正殿迎接。

云倾闻言冷哼了声,遂对小春说:「我进宫一趟解决事情,你待在这里不许出去,等我回来。」

「好。」小春倒答得干脆。

云倾解了衣裳到寝宫内的浴池沐浴了一番,出来时身穿白色大襟斜领锦袍。

他腰系玉束带,乌丝以四爪蟒龙冠挽起,两侧垂落白穗绳,光影流动间,身上锦袍经纬相交织绘的浮线显花便如流云掠过,活生生跃然而出。浑身上下虽只着一个颜色,但却贵气至极,怎么看怎么雍容华美,无人能与之匹敌。

48

小春偷瞧一眼,眼睛便亮了起来,心里暗忖道:美人就是美,穿什么都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云倾发丝还s-hi着,便往外走去。临行前,他回头看了小春一眼,见小春安然地坐在桌边喝着茶,手里玩着象牙雕刻的棋子与玉制棋盘,神情泰然自若,顿了顿,便举步离了寝宫。

小春握着杯子弹着棋子,等啊等,等到云倾的脚步声消失在长廊之间,他立刻由椅子上跳了起来。

小春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泛起一抹灿烂笑靥,拿出怀里的人皮面具戴上,跟着推开一扇窗,往下看了看量好距离,纵身一跃,便一溜烟窜了出去。

「京城啊京城,京城滴姑娘眼媚如水嘿……天子啊天子,天子滴脚下美人忒多嘿……」

小春拿着串糖葫芦大街小巷地逛,东西一件一件地买,零吃一样一样地吞下肚,嘴里哼着小曲儿,心情快活得像那正月迎春的花,眉开眼笑地,逢人便点头露笑。他就是喜欢这人多首府皇城。

「咿呦咿呦咚咚拐……唉呦唉呦哼嘿呦……」

穿着新买的兔毛滚边小红棉袄,小春踏着轻盈的步伐在街边玩着套圈圈。

瞧他这里走三步反身一扔,嘿嘿,古董花瓶一件;那里转三圈朝天一丢,呼呼,掉下来刚好套着了个鼻烟壶。

他身手灵活矫健得不得了,引得街边路人频频驻足围观,也叫路边摆摊的老板一张脸苦哈哈,就快笑不出来了。

老板那七八的女儿蹲在一旁抱着膝,拼了命地瞪大眼,就盼眼里能瞪出火来,把那竹环子全给烧了,叫这不知哪里来的恶客别再套走他爹摆摊赚钱的家伙。

为了买那个漂亮的鼻烟壶和那个花瓶,爹攒了好久的银子,说多点j-i,ng细的东西,最近越来越少的客人说不定能回来些。爹还说就快过年了,如果年前能多赚点银子,她和虎子就会有新衣服穿。

看着这个讨厌的客人套走越来越多的东西,她的眼眶就越来越红,眼泪不停地打转。

突然,那个穿着红棉袄的客人来到她面前,和她一样蹲了下来,说:「小姑娘,你长得这么漂亮,怎么老噘着嘴呢!」

她听见那个客人用好听的声音对她说:「这些东西送你好不?别噘嘴了,噘得久了,以后可收不回来,永远都会是那嘟着的模样哟!」

「再送你一颗松子糖!」他这么说,却放了整包张记的松子糖在她手里。

张记的糖很好吃,但爹只在她病时买过一次给她吃,因为那太贵了,是他们平时买不起的东西。

她沾着泪痕的脸猛然抬起,只见身边堆了一座花瓶瓷器的小山,而那个红色的身影却走得好远好远了,她看爹,发现爹的手上多了一锭好大好大的元宝,爹也是一脸愕然地说不出话来。

后来,她一边哭一边吃松子糖,爹也一边哭一边收拾摊子。

「丫头,可以给你和虎子买件棉袄过冬了。」爹鼻涕眼睛直流地说。

「接下来去哪里呢?」小春站在江边,望了望左、望了望右、望了望前、又望了望后。

跑了一整个上午了,身上出了许多汗,人皮面具闷着挺不舒服的,小春抓了抓发痒的脸,后来一把扯了下来放进江里兜了兜,拿起来甩着等干。

「湮波江啊……」小春双臂交叉,看着眼前江水滔滔的宽广水面,想起了以前还住这里时的事。

小春喃喃念道:「也不知道湮波楼还在不在……反正也不晓得该往哪走,不如先回湮波楼看看……」

二度戴上人皮面具,决定之后小春便举步回身,哪知才转身,便见着两个汉子举着个大麻布袋正想往他头上套。

他见着这两人着实吓了一跳,这俩人见着他忽然回头也大大吓了一跳。

但中间停顿不到片刻,麻袋子迅速地又落了下来,小春眼前一黑,头一栽,竟被人装入麻袋内绑死了,头下脚上地给包了带着走。

「唉呦,两位大哥这是干嘛,有话好说,别把我绑在袋子里,你们这袋子是绑过多少人了,洗没洗过啊,一股又酸又臭的发霉味啊!小弟我珍贵的鼻子是用来闻药材的,闻太多不该闻的东西烂掉可不成。放我下来行不?打个商量,让我自己走成了!」

小春噼里啪啦如连珠炮般的抱怨从麻袋里传出来,一点也不像被强绑带走的人。他语气里半惊惶害怕也没有,倒是有丝丝的兴奋与期待。

是谁要绑他?

49

四皇子是不可能了,哪呆瓜以为自己吃了毒药,乖得跟孙子似地,叫他往东他不会想往西;大师兄也不太可能,乌衣教那些人穿的都是黑的,而且武功比这两个蹩脚的家伙好上万分;云倾更不可能了,他干嘛派人来抓他回去,要也是会自己来,顺便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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