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小春才想问云倾要不要吃些健胃整脾的山楂丸,却听见外头突然乱了起来。
客栈外传来阵阵马蹄声,马匹数量之多,震得客栈架起的木板子地都微微晃动,来人一大群,少说也有几百,全停在客栈之外,黑压压的一片把外头的光都挡住,客栈也骤地暗了下来。
掌柜的和店小二也被这等阵仗吓着,在一旁直哆嗦,抖得不知如何是好。
小春抬眼看了看,嗯,不是穿黑衣服的,并非乌衣教追兵。
原来云倾说得对,的确不能停下来。瞧他这么任x_i,ng一停,就捅出大娄子可。来人也不知是哪一路的?小春连忙低下头专注吃他的阳春面,只希望吃完好启程赶路,别再叫云倾添麻烦。
为首之人翻身下马,摇着一把绣金扇往里头走来。
那人年约二十五六,身穿绯色宝相花纹锦袍,大襟宽袖,金丝束带,发以四爪蟒龙冠束起,一身的公子哥儿打扮,富贵却不显得浮气,活脱脱一个站在顶上睥睨万物的人。
绯衣公子不请自来,走到小春桌前径自入座,扇子扇了扇,开口道:
「我说小七,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明知父王如今卧病在床,所有兄弟姊妹无一不尽力想为父王求得灵丹妙药,你得到了个千金难买的药人也不说声。这么珍贵的灵药世间罕有,父王知道消息以后不知多开心,这回还特意命你四哥我快马加鞭领军南下护送你——和这小药人回去。看看,父王这时多么体贴你。」
「噗……」小春听罢,一口面直喷了出来。
他看看那绯衣公子,又看看云倾,见云倾没反驳对方的话,望着云倾一阵鬼吼鬼叫起来:「你是皇帝的儿子!」
然而一时惊吓过度,面条不小心呛至鼻腔,从鼻孔洞里跑了出来,小春又是鼻涕又是眼泪地咳个不停,呛得整张脸都红了。
云倾皱了下眉头,扔了条帕子给小春,说:
「脏死了,擦擦。」
小春接过帕子,走到后头猛力擤面条鼻涕去,一边走还一边说:「骗人、骗人、全是胡诌的!」
云倾反对绯衣人说:「谁说他是药人来着?我可没看见什么药人!」
「听闻武林大会上有个x_i,ng赵的少年力抗魔教教主兰罄,年纪轻轻却武艺j-i,ng湛。只不过后来被兰罄一剑刺穿胸口,当场毙命。但说也奇怪,他当日流下来的鲜血却是红中带紫,泛有浓郁香气,而且久不凝结。你我本为皇家子弟,自然还记得百年前宫里盛极一时养药人之大事。药人心窍有灵血,血色带紫,能治百病解百毒。你说,这赵姓少年不是药人是什么呢?」四皇子摇着扇子,皮笑r_ou_不笑地说着:「父王殷殷切切盼着你带这小药人回去给他去病,你可千万别辜负了父王的一番期待!」
小春在后头听得猛打寒颤,寒颤一打,鼻涕就擤得特别响亮,惹得那四皇子趣味兴饶地看了他一眼。
小春本想过大师兄的对手不会是普通人这么简单,但哪知大师兄竟是杠上了当朝七皇子这么不简单!
药人能治病这事寻常人不晓得,但皇家人都晓得,他这走的是什么霉运,竟好死不死被大师兄刺那一剑,搞得身为药人之事被抖了出来。
皇宫里头以前是怎么处理药人的,看这四皇子说他是「药材」就晓得了。
34
药材是用来晒干、切片、炖煮、水熬的,不过如果要生食也是有之。
心窍灵血那东西基本上和活鳖血差不多,都是一刀下去,被斩的那个得会动啊动的,喝了才会有效。
然而,这四皇子当日明明也不在绿柳山庄,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
小春眼珠转了转,脑袋想了想,虽然有可能是这人在绿柳山庄安c-h-a眼线,但更有可能的是,有人把他是药人的事传了出去。
小春脸绿了绿,该不会是大师兄吧……
小春神色一暗,刚好接触到云倾传来的视线。
「小春?」云倾神情显得有些不对劲。
「莫非你……也是那时候就知道我是药人了?」小春问着云倾,「所以才……所以才回过头来找我?」
「是……」云倾答得快,但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妥,想开口,但从来无须对人解释自己作为的人,一时间竟找不到言语理清心里纷乱的情绪。
「可是……可是我……」试了几次,云倾竟显得有些着急。
「你先和你兄长谈妥再说。」小春吁了口气,自嘲地笑了笑。
原来如此啊!他还以为云倾试特意回来找他的……没想到一切是他多想而已……
药人能解人所不能解之毒,云倾只要找到他,那大师兄的无解之毒便迎刃而解,这么简单的道理,他怎么都给忘了。
原来如此啊……
「赵小春你是个笨蛋……」小春低声说着:「笨得彻底了……」
「你滚!」云倾声音陡然冷若寒霜。
沉思中的小春猛得抬头,以为云倾是在叫自己滚,哪知原来云倾是正在对他四哥讲话,而且显得一脸怒意兼不耐烦的模样。
「小七你这是……」原本带着笑的四皇子眯起了眼,安适退去,凌厉之色缓缓浮现面前。
「回去告诉老家伙别妄想动我的东西,他是死是活从来与我无关!就算我得到药人又如何,我的东西就是我的,谁敢碰,我先剁了他的手!」云倾一脸无须在谈的神情,他从来就是谁也不理会,哪个人会不会死,与他无关。
「你胆敢违抗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