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情地享受着水的温存。在那个家里很少能在浴缸里洗,最多就是沾着水擦擦。像小时候泡进夏天的河流,舒畅得想睡觉。

泡得舒服透了,亚亚开始研究浴缸边上一个双层的架子上那些瓶瓶罐罐。这么多啊,哪个是洗头发的?那个洗澡?翻来看去都是外国字,一个也不认识。亚亚小声的嘟囔了一句:「资本家!」

那些j-i,ng致的瓶子吸引了他,一个一个地打开,闻闻看看,摸索着那些晶莹剔透的瓶子舍不得放下。一个小小的碧绿色磨沙瓶,细细长长的好像童话里装魔鬼的那种瓶子。亚亚好奇地一按喷头,一股泡沫喷到他的脸上。「啊!」

嘉伟站在客厅中央,有点为难。当时的情况时不太可能把他再送回那个家的,他的母亲只会一味的忍让,不太可能保护他。嘉伟叹了口气,这个孩子,该拿他怎么办呢?

从来没想过家里会有人留宿,所以只有一张大床。那个小家伙很别扭,估计不会和自己挤。没办法,只好睡沙发吧!正要去抱被子就听见浴室里一声喊叫,嘉伟立刻直奔过去。「碰」的一声撞开门,浴缸里亚亚正狼狈的用水冲洗喷了一脸的泡沫。

看着浴缸里手忙脚乱的亚亚,嘉伟不禁莞尔,走过来拿起毛巾给他擦脸,揶揄着:「这是刮胡子用的,你呀,再等十年吧!」

亚亚从他手里夺过毛巾,揉着被刺激得发酸的眼睛。

眼前的孩子正拼命的维持着镇定。可是通红的脸闪躲的眼神暴露了内心的慌乱。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一个刚刚经历了家庭风暴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慌张?心酸酸的,嘉伟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抚摸一下亚亚的头发。

似乎被吓了一跳,亚亚向后躲闪了一下。晶亮的眼睛里都是戒备。

嘉伟尴尬的笑笑:「你先洗吧,我去给你铺床。」

看着高大的身影转身出去,亚亚迟疑的发着呆。

等嘉伟铺好床,亚亚慢慢的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过于宽大的睡衣把亚亚罩了起来,不得不两只手拉着拖地的裤腿,小心翼翼地生怕一脚踩上。亚亚有点尴尬的站在客厅里,不知道该到哪里去。眼睛看着嘉伟,抿紧了薄薄的嘴唇。

嘉伟把他拉到卧室的床上,让他坐好。自己从小药箱里拿了消毒药水和棉花木奉,小心翼翼地给他处理伤口。

亚亚坐在床上,紧紧地低着头。s-hi漉漉的头发垂在眼睛上,长长的睫毛不安的颤动着。额头脸颊都破了,有些地方还在渗着血丝。

嘉伟轻轻的拨开他额角的碎发,温热的手指让亚亚突然一颤,不习惯的碰触让他下意识的躲开了。

「疼吗?」嘉伟紧张的看着亚亚,用手里的棉花木奉沾了一点药水:「忍着点,伤口不处理的话会发炎的。」

亚亚抬起头,瞟了他一眼。那双眼睛总是被长长的额发和密密的睫毛遮蔽着,当它们抬起来看人的时候才发现,那里清澈晶亮,如同夜空中的寒星。

棉花木奉轻轻柔柔的蘸着伤处,一个低着头不说话,一个小心翼翼地擦药。贴好药布,嘉伟给亚亚盖好被子,轻声说:「好好睡吧,晚安。」

看到亚亚闭上眼睛以后,床头的灯才熄灭了。

听到嘉伟走出去的脚步声,黑暗中亚亚睁开了眼睛。他是谁?哥哥……什么是哥哥?脑子里闪出曾经看到过的温情,谁家的哥哥弯着腰哄着弟弟,给他讲挂在树上的风筝;肩膀上扛着妹妹,笑容满面地去看大戏。温柔的体贴的高大的,多少难事都可以承担,什么无理的要求都可以撒娇,永远都不会被嫌弃。是这样吗?真的可以做哥哥吗?我怎么相信,我可以得到这样的幸运。

嘉伟朦胧中觉得面前有个人,突然的惊醒过来。亚亚就蹲在自己面前,安静的等他醒过来。嘉伟赶紧支起上身:「亚亚,怎么了?不舒服?」

暗淡的光线里,亚亚的眼睛闪烁着,手指紧张的扭在一块。

嘉伟疑惑的看着他:「亚亚……」

「我会干活,洗衣服做饭我都行。我不会打扰你,我……我长大了会报答你。你养我吧!」一口气说完,亚亚咬紧了嘴唇看着惊愕的嘉伟,忐忑地等着他的回答。

嘉伟愣了半天,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养?怎么办?这不是小猫小狗是活生生的孩子,一个十四岁的少年。何况还是曾经在自己的家庭里留下不可弥补的伤痕的女人的孩子。就算都已经成为过去也决定不再恨,就算这一切原本也跟着这个孩子无关,可是要收养一个孩子,谈何容易啊?

亚亚垂着睫毛,双手抱着膝盖。他不说话,是默认了?很为难吧?这样的要求别人花钱养活自己,是不是太不讲理了?他没有理由没有必要养自己这个累赘的。可是终究要活着啊!至少他不会用那种可怕的眼神看自己,至少他说话的样子很温和。如果再回到那个家里,可能真的会被活活憋死。

「我会听话……不烦你……我吃得不多。」亚亚紧紧地低着头,手绞着膝头的布料。

心底里最柔软的地方被拨动了,嘉伟叹口气,伸手抚摸着亚亚和头:「傻孩子,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如果你愿意,就留下来吧!我们一起住。」

嘉伟在心里深深叹息。目前的状况让他有点束手无策。那个所谓的家给了亚亚沉重的压力和伤害,他迫不及待地要逃出来。自己是他别无选择的选择,不得不依赖的依赖。如果把他推回到那个家,除非是铁链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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