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些都是……”韩梦圭探寻地看著小皇帝,已经相信了他的这番分析。
“不会是郭贤的主意,”景曦渺知道他要说什麽,“藩国的国相都是由朝廷选派栋梁老臣出任,意为限制藩王的权限。而她再能耐只是一个江湖草莽,她没有办法指挥一个朝廷老臣,不对,肯定不是她,她也只是这个人战术运动中的一个棋子,为了把朕从太尉身边分开。”景曦渺思索著,在郭贤的庄子里,他上了一个当,这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後,自己真是愚蠢,可是那种情况下,他没有办法不考虑相里若木,怎麽都是死,他根本没有选择权力,“运作这一切的人一定来自权力中枢,是太尉府的某个人。”
“不会是太尉自己吗?”景裕想起那个外号屠夫的将军就发抖。
“不可能是他,”景曦渺不耐烦地说,如果他要杀我的话在床上掐断我的脖子更省事些──突然意识到自己想到了这里,景曦渺的脸不正常地红了,“也或者是整个太尉府有这个意愿,因为他们觉得太尉会下不了手杀这个皇帝,所以这里需要推一把。”景曦渺的声音变得很轻,但是随即想到,必须停止想那些已经发生过的事,和想象将要发生的,新的念头突然一闪而过,“你单身出来是个异数,福宁王,皇帝能摆脱太尉府控制,也是个异数,但是这都不足以改变计划,虽然他们暂时也许找不到朕跟你,但是我们连自保都达不到,被找到是迟早的事,我们的失踪对他们的计划影响不大。所以,所以……福宁王的藩国还是会对景祥发动进攻,你的国相──一定已经集结了军队,他们一定就在来这里的路上。哈,我们必须回去,回到你的军队里寻找夺回藩国军权的机会,福宁王,他们想不到我们会回头,这是唯一一个方法。”
“皇上,”韩梦圭醒悟过来,“可是如果太尉发现您在藩国的军队里……”
“不管怎麽做,随著时间的推移,最後太尉府都会引导太尉那麽想,觉得朕是跟藩国搅和在了一起。”景曦渺的手在发抖,他用一只手攥住了另一只手,尽力在几个人面前掩饰住自己内心的恐慌和急切,他下定了决心,或者说他知道至少要让这几个人,特别是福宁王以为他下定了决心,才能抛开一切做眼下唯一能做的事,“必须回头去找你的军队,景裕,”景曦渺仰起脸看著景裕身边自始至终都冷静得可怕的齐望舒,景曦渺年纪小,可是却不傻,活在权力中心的人,对一种人特别敏感,就是那些有能力握有权力的人。景曦渺见了齐望舒几次,说过几句话,却了得他就是那种人,他直接了当地问齐望舒,“收回景裕的军队,你有几成把握?”
齐望舒瘦削的脸上略过一丝心领神会的意味,回答的非常简洁,“七成。”他相信眼前的小皇帝对他具体的分析丝毫不感兴趣,这个小皇帝很奇怪,明明是金屋里娇养出来的孩子,可却是个干事的人,小皇帝想要的只是个干练的人,和这样的人能干出来的结果,至於其他的他都不关心。这样的领袖,让人觉得很舒心。
“很好,”景曦渺又看了他一眼,“很好,眼下的情况,已经不能要求更好的了。”景裕惊异地看了齐望舒一眼,又看了皇帝一眼,景曦渺已经撇开他,跟齐望舒开始制订一个回去的路线计划了,不时地还跟韩梦圭询问一下路程。
景裕憋了半天,“皇上。”
“从现在开始,不要让别人觉得我是皇上,福宁王,”景曦渺冷冷地看了看他,景裕立刻把话憋了回去,景曦渺继续说,“我也觉得福宁王的国相为了讲求进攻的速度一定会选择最近的路途。”
景曦渺回头看福宁王,如果自己死了,而相里若木还不想称帝,那麽景裕就将是下一个皇帝,所以他是四个人里最有可能最後还活著的。景曦渺把手伸向他,手掌打开,里面握著的一块白色古玉托在掌上,“如果我被处死了,我死以後你就把这个交还给相里若木。”这是相里若木送给我的唯一东西,景曦渺在心里补充说,如果我在成年以前就被处死了,我就不要再攥著它。
第30章
四个人分骑在两匹马上,景裕早就积极地跳下来把马让给皇帝,自己爬上根本就没有邀请他的意思的齐望舒的马上,齐望舒冷冷地挺直了背,猛地纵马向前,几乎把景裕闪下马去。
韩梦圭诡异地看了那边一眼,也纵马跟了上去,他家虽然是布衣,却是经商的出身,自幼也是跟著兄长走南闯北,所以骑马的技能还是娴熟得很。“皇上,这个侍卫好像对福宁王不恭得很。”
景曦渺正在他身後想著事情,听见他说,随口冷哼了一句,“要是你在家里有个老婆,肚子又大了,你那个唱著子夜吴歌的女孩子可能就不是把你闪下马了,会把你从悬崖上推下去也说不定。”
韩梦圭哆嗦了一下,看了一下齐望舒在前边应该听不见,这小皇帝,靠一张嘴都能杀人了。却感觉到小皇帝在他後面拽了拽他的衣襟,他一怔,低声问,“皇上,怎麽了?”
“你说太尉会不会来找我?”
话题忽然转到这来,韩梦圭说,“皇上,要是太尉来找您,那就坏了,可不是就正被太尉撞见你跟藩王在一起了麽?”
“是啊,那就糟糕了,”景曦渺在他身後说了一句孩子话,让韩梦圭不知如何作答,听见景曦渺说,“可是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