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萧彻掉进沼泽,他根本不会想起什么。
不愧疚是罪,难道愧疚了就不是罪了?
自尊的底线,早让帛锦满手血腥,罪不可赦。他不在乎。
当然,心底刻意逃避是必定的,可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殆尽。
很久没来是因为,因为,有人对他露出白白的牙齿,对他宝光璀璨地花痴笑。
比如眼前这位——
“请问这位好看的大侠,你是我儿子新认的师傅么?”未清醒的阮宝玉就对着刚进府门的帛锦殷殷眨眼。
“……”
“爹,这个就是我说的世外高人。”阮侬c-h-a话。
原来阮宝玉一醒来,依然是“我是谁”的经典台词,阮侬就误导他,说宝公子穷得发狠,把自己亲生儿子卖了,不想遇到了侯爷样的好心人,替阮侬赎了身,要带进深山老林习武。
帛锦见父子二人配合得天衣无缝,演戏丝丝入扣,不觉一笑,还没配合点头,宝公子就“噗通”跪地:“好心的高人,要不我把银子退你,你也带上我入深山吧。我,生死不计!”
帛锦勾起唇角。
“高人,你长得真好看……”
帛锦轻轻扶阮宝玉。
还有,因为这位会常说,你长得真好看,他说自己可以生死不计……
蓝庭开始忙碌蒸梨花引蛊,阮侬贪新鲜立刻蹦跶跟着出去了。
屋里徒留,花痴和侯爷。
“等你吃了药,病好了,我带你走。”帛锦把他撩上床。
“高人,说话要算数。”宝公子眨眨眼,素昧平生的,如此承诺来得过度容易,令人怀疑。
“算数。天涯海角,都带着你。”
宝公子又眨眨眼,静静地问:“我们是相好吧?”他记忆犯糊涂,理论很清晰。
“是。”
“老相好的那种?”
“是。”
“那等会吃药,你喂我。”
“好。”
“口对口哺的那种!”宝公子美滋滋地要求。
“好。”
只一字,s_ao包的宝公子彻底怒放了,双手抱住侯爷的腰,乱啃。
时光偷偷溜走,半盏茶后,阮宝玉觉醒了。他在床上换了个比较诱人的躺姿,悄悄擦掉口水,双手继续抱着帛锦的腰不放,头一点点枕在帛锦的腿上,歪歪斜斜的凄迷相,心里默数顶顶好看侯爷的眼睫毛。
这时,有护卫门口立定,禀报道,永昌的r_ou_丸送到了。
r_ou_丸是阮宝玉去定的,只是战乱,永昌做r_ou_丸的人比三条腿的蛤蟆都难找,所以耽搁了好些日子。
阮宝玉不动声色地翻了身,闭上眼,只当没清醒,不明白怎么会事。
帛锦挥手,示意让人退下,又等了好一阵,他过来轻轻拍拍宝公子的肩头。
一种情绪,猛地涌了上来,相当澎湃,挡也挡不住。
“我没想到李延会这么走。我总以为再怎么闹腾,都有的是时间与他好好相处。我这样想着想着,突然,这人不见了。他应当是福星高照啊,挡风墙样的壮士,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好似自李延死后,宝公子第一次说了句正经哀伤的人话。他的眼睛一直死闭,不长的眼睫细微地颤动。帛锦没有说话,手放在阮宝玉肩头,一动不动。
“说不准我一觉醒来,他就站会在一边,说再信我就是我养的。”说到这里,阮宝玉忽然笑了笑,闭着眼睛笑了笑。
“没准李延真没走开,他一直看着你,希望你过得开心自在些。”帛锦,没有创意的安慰。
“是。可是有用吗?我已经看不见他,也欺负不到了……”
最后的最后,宝公子哭了。
很没出息的那种唏嘘。
帛锦哄人仍相当没有创意,只好有句没句地对阮宝玉说起今朝和萧彻梨花林的经历。
宝公子眨巴眨巴s-hi漉漉的眼,拧干鼻孔最后一道鼻涕,顺了几口气,才提醒道:“萧彻不简单,侯爷要小心。”
“萧彻人j-i,ng,可坐稳江山的实力不够。”帛锦不以为然,姿态略微跋扈,“他需要我助他。”
侯爷说什么,阮花痴都不会反对,所以接下去,宝公子及其认真地问帛锦以后的打算。
“自然是和你归隐。以后,不管谁赢了这片山河,都与我们无关。”
“好。”回应没有丝毫犹豫。
“只是这样,天下会有许多人不知道你才智超群了。”阮宝玉自负,帛锦知道;阮宝玉能花痴比自己好看的人,却不待见比自己聪明的,帛锦也知道。
只是,知道归知道,他却没有直接挑明过;因为,侯爷心里一直不想阮花痴太抢眼。这私心,心如镜明。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和侯爷在一起,我心满意足!”
帛锦靠近,阮宝玉眯起眼睛,俩人以额抵额。
宝公子笑得宝光璀璨,侯爷的紫眸永远顶顶好看。在这片眸光中,好似美好的憧憬马上能触手可及!
可再祥和的未来,他也必须好好筹划一下。万一有变,宝公子也不会傻眼、无计可施。
门被轻扣了三声,蓝庭站立门前,盈盈笑:“二位,解药配成了。”
第四十五章
蛊毒得解,皆大欢喜。
帛锦的药x_i,ng发作比宝公子厉害,汗出如浆,折腾到后半夜,人才安分下来,沉沉入睡。
第二天,阳光普照。
宝公子率先睁开眼,帛锦还处昏睡状态。阮花痴支身,亲了侯爷好几口,才餍足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起身。
办正经事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