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他就开始觉得两套衣服也有不对。
不对,肯定有哪里不对。
头又开始疼了。
这死头破头,每次他英明智慧要大显神威的时候就来作乱。
阮宝玉恨恨,伸出两只手指去搓太阳x,ue,还没想出眉目,就听见停尸房来了人。
来的是李少卿,阮侬最喜欢的李叔叔。
这小变态心里欢呼,脸上却不动声色,跑上去乖乖行个礼,两只眼睛水水地看他。
李延弯腰,立刻一记眼刀杀向阮宝玉,“你干什么又带小孩来这种地方!”
阮侬眼睛就更水了,连忙凑到他跟前,“李叔叔我好害怕,爹没钱付书院的学费,把我带来这里,而且也不做中饭我吃。”
“阮宝玉你个杀千刀的!”李延果然着道,蹲下来拍拍他头:“你别怕,李叔叔这就去书院,把你这辈子的学费都交了!“阮宝玉哭笑不得,头居然不疼了,真是喜感。
那厢阮侬暗笑,朝他眨个胜利的鬼眼,一边继续在李延怀里蹭来蹭去:“李叔叔上次在你家吃的红烧蹄髈真好吃。”
“想吃蹄髈还不容易,叔叔这就叫小厮带你去吃。”
“那我爹呢?”阮侬撇撇嘴,做出一副他不仁我不能不义的腔调,意思要把阮宝玉带上。
“我喜欢吃鱼!”阮宝玉立刻表明立场。
“想吃鱼?一会跟萧少保说去。”李延哼一声:“萧少保给我来了帖,请我和你去他府上,品今年的极品新茶。”
“我不去,我也是有智慧和节c,ao的!”
“据说那茶叫做玉螺茶,不是炒出来,是在姿色极佳的chù_nǚ胸口捂熟的。”
阮宝玉的节c,ao立刻就不见了,腆着脸,父子两个一般无耻,问:“哦,那萧少保家在那边?还是去吧,人家好心好意,做人嘛不能太各色……”
玉螺茶,顾名思义,小小的蜷起,像只螺的模样。
一只杯子里放十来片螺叶,加了热水,螺叶就开始舒展,将水晕成苍翠的绿色。
阮宝玉有些口渴,忙不及地牛饮了一口,差点给烫破了嘴。
李少卿又一记眼刀杀到,将杯子高举,极其斯文地闻香,用行动表示对他的鄙夷。
“装吧装吧。”阮宝玉在心里暗骂:“让你装高深,也不知道当日谁在书院和我打赌,输掉后生吃了一斤茶叶,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喝茶的!”
“好茶!”那厢李少卿装的正欢,“茶香馥郁,茶色清亮,螺叶根根直立,的确是一等好茶!”说完就将杯子凑到嘴边,吹气,吹了一口又一口,却是不喝。
“李少卿并不爱茶,萧某知道,不必勉强。”
主座上的萧彻见状笑了笑,长有美人沟的下巴微抬,开口解围。
这个围解的李延就有点尴尬,反倒让他横了心,蹙眉起来狠喝了半杯。
阮宝玉可就别提有多快活了,美得在座上打颤,一边闲话:“不知道萧少保为何请我们两个待罪之人来品茶,是有什么指教么?”
萧彻一笑:“阮少卿言重,萧某哪有什么指教,这京城里边,哪个不知道我萧某无事忙,最爱的就是交些朋友,大家一起附庸风雅。”
他这话说的和善,阮宝玉的脸皮于是就顺杆子厚了起来,悄声道:“听说这茶是姿色极佳的处子那个……,不知道……”
“你说处子捧心炒茶?”萧彻会意:“这个我府上没有,但要是少卿想看,却也不是难事,日后萧某必定做东。”说完就低低咳嗽了两声。
吃了人家的茶嘴软,阮宝玉于是只好问候两句:“萧少保你不要紧吧,我看你身体欠佳,这都四月天了,却还捧个手炉,是寒症么?”的萧彻摆摆手,“无妨,倒叫少卿见笑了,可怜我爹一世英雄,却生出了我这么个不能经风的没用儿子。”
话没说完那咳嗽却又来了,一阵比一阵猛烈,渐渐的控制不住。
萧彻脸犯苦色,将身子靠上桌面,面容苍白,细汗很快布满额头。
一旁下人连忙伸手来拍,他摇手示意不用,忙乱中把一杯茶水带倒,泼了自己一身。
这么一团糟的过了片刻,咳嗽渐止,萧彻慢慢将头立直,笑得就有些尴尬:“真是让两位见笑,萧某去换件袍子,劳烦两位稍等。”
说完又叹口气:“真是可惜了,这件衣服我倒是喜欢的很。”
阮宝玉一愣,心头急掠过道灵光,连忙抬头:“怎么,少保这件衣服就不能要了么?”
萧彻一笑,指指腰里一只浸水的绣囊,“少卿有所不知,这只绣囊是千绣坊的抢手货,颜色艳丽绣工出色,但有一桩,经了水穗绳就会褪色,而且怎么也洗之不去。我这袍子沾了它的颜色,可不就不能要了。”
话还没说完阮宝玉已经跳起,两手一抱,跑得比兔子还快,嘴里振振有词:“萧少保你帮了我大忙,这个人情阮某日后必定还你!”
第十九章
厅中另两人耳中只有宝公子的余音袅袅,而跟前那发声的主已然消失。
转念回神,两人对视遥望。李延总不能如此无品跟着跑,只能相当卑贱地赔笑:“萧少保见谅,这人破案就是玩命样。”
萧彻想回应几句,却又被自己的咳嗽声打断,只能连连点头。
“少保也见过管铭大人吧。”李延皱眉,忆起被雷劈的死者,倒是体质一样弱的两人。
萧彻咳声渐轻后,送出一到难以捉摸的浅笑:“自然见过,也……自然记得。”
记得很深、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