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我看错你了,我以前从不认为你会是个输不起的懦夫,没想到……你太叫我失望了!”

张胜一脸无辜地耸耸肩:“钟姐,没这么严重吧?我只是去南方帮位朋友做点事,来回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你……”,钟情气结,这才知道又被他给耍了。

“喝多了耍酒疯是吧?我比你喝的还多呢,我头晕,要歇歇,想喝茶自己倒吧!”

钟情的大小姐脾气终于发作,她恼羞成怒地走到对面沙发前一屁股坐下,一翻身便躺了上去,侧对沙发,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喂,什么时候这么小气了?”

钟情佯睡不理他,张胜好笑地看她的背影,眼角瞟了眼那杯茶,没话找话地问:“普洱劲儿小,可以多放点吧?”

“随便你!”

钟情方才脱口说了声跟他走,自己的心事全都暴露无遗了,脸上的红晕还没消呢,窘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正好佯怒遮羞,哪里还肯回头。

“钟姐!”张胜轻轻地叫,钟情犹自不动,守着身段,不蔓不枝。

沙发突然陷下一块,竟是张胜移到了她身边坐下,这一下钟情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再度“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她更不敢回头了,可是全身所有的感官都一下子提到了最敏锐的程度,每一根毫毛都在感应着张胜的存在。

张胜心里很清楚钟情对他的感情,钟情为他断手被掳,对他忠诚不贰,为他所默默付出的一切,使他亏欠佳人至深。当初,他束缚重重,而现在,一切障碍都已不在。禁锢的情感和yù_wàng一旦得到释放,势若洪流。

尤其是听说他入狱后钟情为他所作种种,更让他冲破了心结,南行之前,他想给两人之间纠缠三年之久的暧昧情感做一个了断。

“钟姐,”张胜的手搭上了钟情的肩膀,钟情的身子一下子绷紧了,只觉炙热的感觉从他掌心传到自己身上,这时更不方便转身了。

“钟姐,我来的路上,已经定好了机票,明天中午11点的飞机。”

钟情还是没有说话,只是肩膀动了动,张胜继续说:“我要去温州一趟。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答应了人家,就不能拖太久,况且,我欠了他一个大人情。等我帮文哥办好这件事,我就会回来。”

“文哥是什么人?”钟情忍不住问。

“他……?”张胜仰起头,望向一片虚无,他是什么人?说实话,就是张胜,知道的也不多。他笑笑说:“以后你就明白了。”

“然后呢?”

“然后?”张胜再度失神,然后他当然要尝试接触一个新的经济领域,那是,是比创办实业更激烈、更残酷的逐鹿场,在那里,财富的再分配是以秒计算的。成功,可以迅速聚资千万,失败,马上可以一文不名。

他不但决定要把那当成他的新事业,而且,也只有在那里,他才能积累下向徐海生讨回公道的本钱。现在想来,徐海生应该早已罪行累累,三年前麦晓齐的死,很可能也与他有关,所以他才那么怕进入警方的视线。

他通过不法方式,积累了大笔财富,他利欲熏心,不择手段的害人,还是为了这笔财富。要打击他,最好的办法就是打击他的财富,即便汇金公司还在、还正处于全盛时期,相信财力也无法与他抗衡,要取得与之一战的资格,唯有剑走偏锋。

而这一切,他还是无法说给钟情知道,他不想说出三次被人暗杀的事让她担心。张胜的犹豫不答让钟情的眼神渐萌幽怨。

她幽幽地,带着些怨恨地说:“你去开创你的新事业,去做你男人该做的事,拍拍屁股离开了,是不是觉得把公司给了我,给了我钱和地位,像个施恩的圣人?你说的冠冕堂皇,但是你把我和你的公司都一齐扔掉了,是不是?”

“我有说从此不和你往来吗?”

张胜指指钟情的心口,又指指自己的:“唯一不同的是,我们不再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你想了,随时可以去看我,我喜欢,随时可以来看你,很自由、也很长久的一种关系,可以吗?”

钟情蹙了蹙眉,有点狐疑地问:“那是……什么关系?朋友……?”

张胜目光灼灼,深深地凝视着她,轻轻地说:“浑浑噩噩,二十余载。这次进了看守所,在那种揭去一切伪装,把恐惧、贪婪、爱憎,一切本能的yù_wàng展现出来的残酷世界中生活,我明白了许多道理。我现在知道……得不到的不一定是最好的,容易得到的不一定是最坏的,最重要的是珍惜现在。”

钟情的心窒了一窒,忽然由缓而快,跳得急促起来:“你……你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失去的已经永远的失去了,未来只是一个憧憬,把握现在才是最重要的,要懂得珍惜眼前人。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状态提示:第9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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