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画这么多玫瑰?”吸气、呼气,张雅琳半天才鼓起勇气,纠结的看向儿子,忐忑的问道。
“你不是喜欢玫瑰吗?”张云翔纯良无辜的望着他,语气充满疑惑。
幸好不是狗血的表白!张雅琳略松了一口气,问道:“谁告诉你我喜欢玫瑰的?”
“那你还那么宝贝李维义送的玫瑰图?”张云翔想到父亲对那幅破画的重视程度,内心愤恨不已,不由咬牙切齿的反问。
“朋友送的生日礼物当然要好好珍藏。”对那幅画作,张雅琳不欲多谈,一面收起油画,一面转移话题,“晨曦残疾人舞蹈团明天要到外地去演出,这次是我带队,大概半个月后才能回来,你自己一个人在家要注意安全,每天要按时吃饭,晚上要早点睡觉,不要熬夜,闷的话就叫同学朋友到家里住一段时间,生活费放在老地方……”
“知道了知道了!那么不放心就不要老是往外跑啊!你自己算算一个月能呆在家里几天!世界上那么多人在做慈善,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我还这么小,你竟然狠心天天把我丢在家里!每一天放学回来,家里都是空荡荡的,你就不能多为我想一想吗?”一听说父亲又要外出,张云翔简直怨气冲天,忍不住大声抱怨起来。
“对不起!爸爸……”唉,我难道能告诉你,我是为了减少爱上自己儿子的负罪感、为了逃避你过度的热情、为了让我们维持正常的父子关系才拼命投身公益事业的吗?张雅琳内心伤感,想要安慰儿子,又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只得沮丧的住了嘴,抱歉的望了儿子一眼,逃也似的离开了凉亭。
“对不起!又是对不起!”张云翔恨恨地捶着石桌,“我根本不想听你的对不起!”
李家。
“大哥,你哪时候回家啊?三伯父和三伯母都很想你。他们嘴上骂你,其实心里很疼你的,听说他们每次去看你哥都会偷偷去看你,只是很小心地不让你知道而已……”李维德刚吃完午饭,就接到了自家大哥的电话,还没说上几句就又开始不遗余力的劝对方回家。
“他们来我当然知道,就他们那种拙劣的隐藏技术,只要不近视都能轻易发现。我和朋友的公司最近发展很不错,家里的生意你们几个就能搞定,我先不回去了。等时机到了,我自己会回去的。”李维义的声音顿了顿,不经意的叹道,“唉,好久没和张雅琳联系,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呀,成了大忙人了!跟着一帮子好心人,今天资助失学儿童,明天帮助聋哑人,后天跑到灾区慰问群众,嘿,经常忙得连家都不回,我都好久没见到他了!”李维德自动开启大嘴巴模式,絮絮叨叨的把对方需要的消息立马抖了个干净。
“哦,这样啊。以后你多收集一些关于他的消息,隔一段时间告诉我一下。毕竟是好朋友,我总得多关心一点。”
“那你干嘛不和他直接联系啊?这样多麻烦!”
“叫你做你就做!哆嗦什么!”
“哦……”
作者有话要说: 吼吼吼,删了好多剧情,一切为了完结!
☆、醋坛子
世事变迁,斗转星移,转眼又过了三个春秋。
张云翔前老早收到了中意的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家里也摆了宴席,现在全县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考上了全国最好的大学,就等着过几天去位于首都的学校报到了。
今天收拾好行李,父亲就出去买菜了,说是要做一顿丰盛的晚餐,爷俩分离前好好聊一聊。
张云翔心跳得很快,狂乱得令他差点握不住手中的戒指。
没错,他计划今晚和父亲彻底摊牌。最好父亲能答应,然后他就可以灌醉父亲,再然后他可以为所欲为……
不行!不能想了!
张云翔收好戒指。冲进卫生间不断地对着自己的脸庞泼冷水,发热的脑袋清醒了一些。
“叮……”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张云翔快步走到大门口,发现是韦家宝的妹妹韦家雁,连忙打开大门,问道:“怎么?你找我有事?”
“我,我……”韦家雁神色慌张,结结巴巴的半天说不出话。
“进来说吧!”张云翔等得不耐烦,将对方让进门里。两人前后走进客厅坐好。
韦家雁坐在椅子上,依旧有些不知所措,垂着头不敢看向张云翔。
“你要说什么就快点说,我忙得很!”
韦家雁面颊瞬间涨得通红,嘴巴开开合合几次后,才似乎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抬起头坚定地望向张云翔,大声说道:“张哥哥,我喜欢你!你能不能做我男朋友?”
“啪!”张雅琳拎着菜刚走到客厅门口,就听到这么劲爆的话,手中的菜掉到地上才回过神来。趁客厅里的两人没发现他,他迅速捡起菜退回院子里,坐在凉亭的石凳上静待客人离开。
多年来,张雅琳为了忘掉自己对儿子的不伦感情做过无数心理建设,包括经常设想儿子结婚生子。他以为当那么一天来临,他可以平静地面对。
直到刚才,听到女孩对儿子的表白,他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无可救药。那一刹那心里涌出的嫉妒和痛恨,汹涌得让他窒息。
指甲嵌入手心的疼痛使他清楚地明白,他对自己感情的逃避无异于一个笑话。
“呵……那我该怎么办?怎么办……”低低的嗓音中沉淀着深沉的无奈,和空中旋转飘落的枯叶一样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