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哪里想到,明澜是不愿意暴露他,不论有什么原因,他都不应该去芙蓉苑,而且她想到先前大太太和方姨娘把丫鬟支开说话的事。
这府里人多手杂,方姨娘虽然仗着老夫人疼爱,收买了不少人,但要悄无声息的让小厮送个孩子进芙蓉苑,没有人帮忙,她还帮不到。
这个帮凶,十有**就是大太太了!
明澜崩了张脸出静园,从后门回去,顾音澜她们在花园凉亭喝茶,见明澜回来,脸上颇有些不耐烦,“怎么去了这么久?”
碧珠恨不得骂了,为了一破纸鸢,姑娘差点从屋顶上滚下来摔伤,她们还嫌回来晚了!
明澜把纸鸢递过去,悦珠郡主的丫鬟接了,呀了一声道,“纸鸢坏了。”
悦珠郡主的脸色当即就难看了,起身便走,丫鬟拿了纸鸢跟着身后,顾音澜追上去。
明澜没有心情去追,悦珠郡主走了,她得带顾云澜去跟老夫人请罪。
顾云澜知道自己闯祸了,躲在屋子里哪都不去,明澜也不好硬逼她,就自己去长松院了。
远远的,就看到丫鬟领着方老夫人和方大太太过来。
她脚步快了几分,走到屏风处,正好听方老夫人道,“怎么只生了一女儿,儿子呢?”
老夫人叹息,“哪来的儿子,方姨娘只生了一女儿。”
方老夫人的脸隐隐难看,在外人看来是失望,但明澜看出一抹慌乱来。
楚离阴错阳差抢的孩子,十有**就是方家的。
明澜上前一步,笑道,“祖母,方才我去拿纸鸢,街上有人在议论,说是一大清早,有人从街头路过,捡到一食盒,里面装了一孩子,而且是个男孩,你说这世上的事多不公平,父亲盼生儿子盼了好多年,而有些人却狠心连儿子都丢掉。”
老夫人叹气。
方老夫人心一提,追问道,“那食盒里装的孩子呢?”
明澜耸肩,“肯定是被人捡走了啊。”
“我是问被谁捡走了!”方老夫人语气突然变硬。
明澜眸光一沉,“方老夫人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只是当成趣事听一两句,那孩子爹娘都能狠心不要他,还轮不到我来关心他的去向,难道父亲没生孩子,我就给他捡一个回来吗?!”
“胡闹!”老夫人瞪眼了,“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方老夫人这才觉得自己失言了,那是她最小的孙儿啊。
方大太太站在一旁,嘴角不自觉往上勾了勾,心情很好。
明澜心都跌到谷底了,她大概猜出来那孩子是谁的了,不是方大老爷姨娘生的,就是方家三太太生的,不然孩子丢了方大太太不会这么高兴,都快憋不住了。
明澜被瞪的委屈,“我只是替那孩子觉得悲哀而已……。”
老夫人叹息,“各人有各人命,那孩子错投了娘胎,合该有这一遭。”
如果投到二房,纵然不是沐氏生的,哪怕是方姨娘,也断然不会被丢弃,只会当成掌中宝。
方老夫人坐不住了,她道,“我去芙蓉苑看看。”
她一走,没一会儿,顾音澜就进来了,告状道,“祖母,悦珠郡主走了,二姐姐虽然把纸鸢找了回来,可惜却弄坏了,悦珠郡主很生气。”
说着,又望着明澜道,“碧珠郡主好不容易才来咱们伯府,你去捡纸鸢,怎么就这么笨手笨脚呢。”
碧珠忍不住了,跪下来道,“老夫人,那纸鸢掉到隔壁静园屋顶,姑娘爬上去捡的,险些摔下来……。”
老夫人这才注意到明澜褶皱的裙摆,上面不少灰土,忙问道,“没摔伤吧?”
明澜摇头,“只是胳膊有些疼,一会儿回去上药,养两天就好了。”
纸鸢再重要,那也就是一纸鸢,她已经尽力取回来了,还想怎么样,罚她吗?
纸鸢不是她弄断的,就算是顾云澜弄断的又如何,她无辜去庄子上待了三年,老夫人正愧疚着呢,不会罚她的。
顾音澜见老夫人非但不罚明澜,还关心她,顿时来气,她道,“祖母,那天二姐姐不是说她定制的纸鸢被人给抢了吗,听悦珠郡主说,那天二姐姐进宫,看到那纸鸢了,在赵太傅府大姑娘手里,二姐姐一点面子都没给人留,直接就指了出来,闹的赵大姑娘好没脸,皇后都面上无光……。”
这一回,老夫人脸沉了,望着明澜道,“果真有这事?”
明澜唇畔掀起一抹冷弧来,“我先前就怀疑悦珠郡主来府里不寻常,敢情真是为清柔公主存心刁难我呢。”
“就算纸鸢被人抢了,你也不应该当众指出来,让人下不来台啊,”顾音澜通情达理道。
明澜自嘲一笑,“让她下不来台的是她自己,不是我!不是自己定制的,又要抢这份功劳做什么?我画的图纸,她凭什么抢,抢我的东西,我还要顾及她的颜面,三妹妹,你几时这么好说话了,还是说你对外人从来通情达理,对自家人才格外的苛刻?!”
心情不好,明澜说话就格外的冲。
几次三番明里暗里的要她还五千两,她还占着理呢她都好意思开口要,现在轮到她了,就让她忍了,她怎么不忍着,她们长房怎么不忍着!
顾音澜气的眼眶通红,老夫人也觉得明澜说话太冲了,但要说她说的不对,人家没有做错,只是行事偏激了点儿。
“赵大姑娘做的不对,你可以私下和她说,”老夫人教导道。
明澜嗡了声音道,“若有下次,我一定私下说。”
顾音澜不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