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人听到不不所说的话,沉吟良久,最终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黑褐色的瞳孔随之显露出来。
看着坐在自己身前的白衣少女,眼前不禁一片恍惚,不过他还是很快地反应过来,微微一笑道:“呦,不不,好久不见。”
不不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刚才眼中的失身,瞬时心如刀绞一般,强行抑制着眼泪流淌而出,嫣然一笑后道:“好久不见,悠。”
躺在床上之人便是在镭射体育场中被雨果所重伤的tarot大阿尔卡成员中恋人之一的悠。
谁也不曾想到那曾经风度翩翩宛如天使下凡的悠竟然会沦落到如此地步,形容枯槁宛如活鬼。
悠缓缓咧嘴笑道:“上次你从漫研社回来的时候,我们也只是匆匆地见了一面,想来上次攀谈还是在你去漫研社卧底之前的事情了。”
不不点了点头,有些感慨道:“一转眼,好多年了。”
悠点了点头道:“仿佛昨日的事情。”不不点了点头,悠又道:“镭射体育场的事情也宛如昨日。”不不没有想到悠竟然如此之快地提起镭射体育场事件,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脑中飞速地思考着转移话题的方法。
悠转头看向黑漆漆的窗外,低声道:“听说我们有新的首领了?”
不不点了点头道:“没错,愚者已经归来。”
悠笑道:“这个人如何?”
不不道:“非等闲之辈。”
悠略有满意地点了点头:“我们付出了这么多,与世人为敌,为其开展了这么大的欢迎会,他若是个碌碌无为的平庸之辈,那么上天可是要我们tarot走向灭亡了。”
不不若有所思道:“有能力之人未必是成事之人,tarot是否灭亡,在人,不在天。”
悠无神的目光中显出了几分玩味,注视着不不道:“听上去,你好像对我们的新首领所有成见啊?”
不不摇了摇头道:“不是成见,是一些认识。”
悠道:“这份认识可是很危险啊。”
不不目光平和道:“这个世界已经很危险了,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又不少。”
悠别有深意道:“你看样,很有心事。”
不不缓缓地摇了摇头道:“心事并不多,我失去的东西已经很多了,没有什么可牵挂的了。”
悠淡然一笑道:“这点你倒是和我差不多。”听悠如此说,不不知道自己再次无意中戳到了他的痛处,不过既然有些话题是无可避免的,那么也就无需逃避。
“穹的事情我很抱歉。”不不低声说道,贝齿轻轻扣在下唇之上,悠淡然一笑道:“又不是你杀掉的穹,何来抱歉一说。”说罢眼神有些飘忽道:“穹的离去我谁都不预案,要怨的话也只能怨我,没有保护她的能力。”
看着悠看似轻松实则痛苦的样子,不不的心中很是难过,纤纤素手握住了干枯的五指道:“雨果我已经替你傻杀掉了。”
“雨果?”悠好奇地问道。
“就是白头翁。”不不解释着。
知道将自己变成今天这副样子罪魁祸首的身份,悠的脸上没有浮现出任何的恨意,相反再度微笑起来。
“那个少年很有意思,他体内所蕴含的力量格外强大,输给他我并不算太冤。”
不不寒声说道:“他还杀死了海伯。”
悠的脸上神情一凝,缓缓道:“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不不道:“总而言之,一切都算是过去了。”
悠蓦然道:“你变了,在漫研社潜伏的这几年中使你改变了。”
不不目光正视着悠道:“每个人都在便,不单单是我。我承认,漫研社是一个环境十分和谐的家族组织,它没有tarot森严的等级规格,没有马戏团那疯狂的存在目的。不过在那其中,我并没有任何的归属感,相反,每当我感受到的温暖越多,我心中的负罪感也便越发强烈。”
“这几年间我一直在告诫着自己不要忘记初心,每个夜晚入睡的时候都在提醒着自己真正的身份是tarot的皇后,而非是漫研社中的不不。这种生活不是其他人可以凭空想象出来的,那种两面的生活简直令人发疯。”
悠的眼中浮现出疼爱的神情,轻叹一声对不不道:“你也不要怪魔术师与女祭司,当时在整个组织之中只有你最适合去漫研社做卧底,你的出身显赫,且履历清白,可以说是一个完美极致之人,不用担心漫研社的调查考验。”
不不苦笑一声道:“你知道漫研社中最大的考验是什么吗?那就是纸鸢。”
“最强的女性渎者。”悠呢喃道。
不不点了点头道:“这个实力强悍的女人绝非头脑简单,她的那双眼睛便像是她手中的刀一般,有着斩断穿透一切的力量。对于普通的家族渎者来说,她是强大可靠的首领人物,而对于我这个始终存有二心的人来说,她是我永远我无法逾越的一道山。”
“每次见到她,我都不敢直视她的眼睛,生怕自己心中的秘密被她有所洞悉。就这样,她的阴影一直笼罩在我的头上。”
悠皱了皱眉道:“这对你的境界会有影响的。”
不不无奈地轻晃了晃头道:“已经有影响了,这么多年我的境界虽然一直所有提升,即便渎魂附身操控得也淋漓尽致,不过却始终无法逾越那道门槛。那道境界对于我来说并非触手可及而未及,而是感觉其与我遥远万分。看来我是永远无法跻身与他四人平等的第五人了。”
悠的眉头皱得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