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等待那艘船,却心有戚戚地想到了周轩昂。
他并不认识周轩昂,只听过他的几首歌。吴鸣还记得自己最喜欢的一首,叫做《藏心》。
“把我的心藏进你的眼睛,也许我只是生了病,越是危险,就越要拼命,也许我更希望一切归零。”
这是一首典型的苦情歌,最对他这种俗人的胃口,也适合在ktv嘶吼,但他唱的时候并不知道,没有人知道,周轩昂也许是将自己暗恋的心情藏在了这首歌中。
吴鸣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除了失望,他还有一种受欺骗的感觉。这是他最难受的地方。他实在想不通宋新仁在横店是怎么和唐越勾搭上的,诚然,唐越年轻清秀、肤白貌美,长得正是宋新仁喜欢的那一款,但他这个人实在太差劲了。齐白、唐越……宋新仁果然喜欢的都是同个类型,他怎么会妄想宋新仁对他有什么想法?男人都是肤浅看脸的,吴鸣摸了摸自己的脸,轻轻地叹了口气。
反正也睡不着了,吴鸣索x_i,ng爬起来,给贺丁丁发了微信。
“那个节目,我考虑好了,还是不接了。”
贺丁丁这么晚了,竟然也没睡,很快便回了信息:“你确定?”
吴鸣自嘲地笑了一下,果然,所有人都觉得他应该会接这个节目,毕竟他是如此想红,一定会对这样的好资源趋之若鹜,怎么可能放弃?吴鸣也觉得不可思议,自己竟然拒绝了,而拒绝,也没有想象中纠结,反而如释重负,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
“没错,我不接了,麻烦转告你的老板。”
贺丁丁很久都没有回复,吴鸣便不再理会他,打开阅读器开始看起来。
过了一会儿,急促的铃音划破深夜的静谧,宋新仁的电话直接打了进来。
吴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接了。
“喂?宋总。”
“为什么不接那个真人秀?”宋新仁还是一贯地开门见山,没有废话。
“……我可能……还是比较适合拍戏。”
“你不是想红吗?这是最快的捷径了。”
“我是很想红,不过,”吴鸣笑了笑说,“步子迈得太快容易摔跤,我还是一步步慢慢走吧。”
手机那头是让人窒息的沉默,过了很久,宋新仁问:“出什么事了吗?”
何必明知故问,吴鸣突如其来一阵暗火,干脆挑明了:“陆珈奇的事儿是你做的吗?”
宋新仁“哈”了一声,道:“原来你这个鬼样子就是因为陆珈奇?我没有义务要向你汇报吧?”
“好,那我换一个,”吴鸣豁出去了,“唐越是不是你的人?”
“呵,你有什么资格问我?”
“你知不知道他仗着爬了你的床就为所欲为!”
宋新仁嗤笑:“爬了我的床,就是可以为所欲为。这个道理你不是早就懂吗?不然你上次为什么来找我?还想要给我口?怎么,你现在后悔了?没关系,后悔还来得及。你如果能像唐越一样把我伺候舒服了,我也可以给你的陆珈奇一点好处。”
宋新仁的话像钢针一样扎进了吴鸣的心里,原来这才是宋新仁的本来面目,这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戏弄他的最真实的想法。什么霸道、傲娇、外冷内热都是假的,只有这冷酷、高傲和赤裸裸的鄙夷是真的,他从一开始就看不起自己,因为他想红,因为他好胜心切,因为他心比天高却命比纸薄。
吴鸣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如此可笑,他努力深呼吸平静下来,不让声音暴露自己的难受:“你说得都对,但我没有后悔,所以我也不会接这个节目,就是这样。”
说完,他不等宋新仁反应,就挂了电话。
北京,宋新仁的别墅里,空气凝固,气温降到了零度以下。
宋新仁盯着手机,脸色黑得可怕,仿佛要将手机一口吞进去。
还从来没有人敢挂他的电话,吴鸣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他越想越暴躁,身体里仿佛有一股不受控制的力量在四处冲击,要将他撕碎。他突然跳起来,大叫一声,把手机猛地摔了出去。
哗的一声,手机砸在放置红酒的玻璃柜上,玻璃碎了一地。
这声巨响惊动了楼下的贺丁丁,他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来,一见这场面,就暗叫不好。
宋新仁已经开始发狂,又踢又砸,把房间毁得一片狼藉。
突然,一阵剧烈的头痛袭击了他,他痛得弯下腰去,整个人眼看就要倒在那堆碎玻璃上。
贺丁丁连忙冲过去,把宋新仁扶住。
“老板,老板,您没事吧?”
宋新仁痛得无法说话,整张脸都扭曲起来,看上去甚为可怕。好在贺丁丁有经验,立刻将他扶上床,迅速打开抽屉拿药。
那是一种缓解头痛的蓝色药水,宋新仁强撑着喝下。他出了满身冷汗,靠在床上不停地喘着粗气,看上去像一头濒临死亡的野兽。
贺丁丁一动也不敢动地蹲在床边,观察着他。
好在,药水慢慢起了作用,宋新仁的呼吸渐渐平静下来,脸色也没有那么白了。
贺丁丁这才长舒一口气,但还是心有余悸:“老板,您怎么又发病了?林医生交代过,千万不能情绪激动,不然很危险的。”
宋新仁冷冰冰地扫了他一眼,问:“片场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贺丁丁也是才知道消息,连忙将之前陆珈奇与唐越打架的事儿一五一十地汇报:“您走的时候交代过龙丽可以适当照顾一下唐越,正好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