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琅峰心下微乱,思来想去也想不通秦泛舟怎么看上凌行夜的,肯定是那凌行夜勾引自己儿子,欺负秦泛舟涉世未深、没见过世面!
思及到此,他神色稍缓,温声细语地劝道:“你看,凌行夜是个修灵者,天赋又高,活个几千年不成问题,但你是个凡人啊,撑死也只能活个一两百年,到时候,你忍心看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秦泛舟凉凉道:“到时候,你不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厉琅峰面目顿时狰狞起来,气得想要将人吊起来狠狠敲打一番,但是,也仅仅想想而已,他保持着耐心,苦口婆心道:“我的傻儿子啊!别被那凌行夜外表迷惑了,你以前不是个注重内涵的人吗?什么时候学会看脸了!听爹的,你和凌行夜肯定没啥好结果!”
秦泛舟眸子微沉,眼帘向下压了压,“我又没要什么结果,只是单相思而已。”他话音一转,冷哼道:“况且,有你这样当爹的吗?这样打击你儿子,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厉琅峰碎了口,冷笑了声,“你哪里是我亲儿子,你就是我亲祖宗!”
随即两人大眼瞪小眼,愣是不低头,半响,厉琅峰败下阵来,率先移开视线,走出房门,啪的一声将门锁了起来,“这两天不许出门,过几日跟我回帮内。”他必须赶快把人转移走,免得真被凌行夜给勾走了!
里面没了声响,厉琅峰站在门前迟疑片刻,又觉得将其锁在房内甚是不忍,但他想起苏溪婉当年,身负重伤,拼尽最后一丝灵力将秦泛舟生下,从头到尾,就在逝去前说了一句话,“别让他······回九洲。”风平浪静的过了这么多年,凌行夜突然冒了出来,他怎么可能让人把秦泛舟带走!
秦泛舟听人脚步声走远了,站起身,淡定地甩了甩衣袖,走到房间角落处,将地板掀开,想当年,他还是从这个地道将凌行夜背了回来,厉琅峰想靠一把锁把他困住,实在太天真了。
秦泛舟垂头丧气,苦闷不已,没想到一觉醒来,人就走了,他往怀里揣了几块灵石,走下阶梯,转身便消失不见,他要去见他娘,心里苦啊!
宁朝阳懵然地望着躺在树枝上,盯着七宝的凌行夜,用手肘碰了碰唐姚玉,“你知道凌主受什么刺激了吗?”
他从秦泛舟房间出来,便被招呼着离开,然后被一群土匪似的人赶出城,偏偏凌主还一声不吭,不让他动手教训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野蛮人们。到了城外,凌行夜丢下一句,“你们自便。”便找了棵树,跳了上去。
唐姚玉冷着脸,轻拍袖袍,往旁边挪了两步。宁朝阳如遭重击,自己这是······被嫌弃了?!
捏了捏七宝耳朵,凌行夜低声道:“你要是再不醒,我就把你烤了吃。”七宝身形陡然一颤,凌行夜愣了愣,思忖片刻,眯起眼睛,抓住七宝的前掌,单手提了起来,将其悬在空中。
七宝本想装死混一混,这下也憋不住了,双眸一睁,鼓着双颊叫道:“做什么?这样对待刚苏醒的本神兽?!”
“为什么装睡?”
七宝憋着脸,语气软了些,“本神兽刚醒来,便发现躺在你胸膛上,想着多享受会。”
凌行夜坐起身,将七宝放在树干上,一个暴栗打在它脑袋上,冷声道:“说了多少次,别把我当爹。”
“可是本神兽出世见到的第一人就是你,”七宝蹲坐在树枝上,捂着脑袋,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但是很快,它斜了斜头,盯着凌行夜的脸,憧憬道:“待我幻化为人形时,定要照着你的模子。”
“七宝,”凌行夜却是手指微蜷,用力地抓在树干上,望着七宝,表情有些僵硬,“你那日将我交给了谁?”
七宝疑惑地眨了眨眼,一边揉着自己脑袋,一边回忆道:“本神兽抱着你逃出海域,路过北荒上空时,发现下方有个特别熟悉亲和的感觉,于是落了下来,见到一个少年,是契约主的后裔,所以让他救你。”
契约主的后裔······凌行夜怔然,一时有些恍惚。
“行夜,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身着玄袍金缕袖的秦曜,曾满脸喜色地向他招手道。
“什么好消息?”凌行夜刚从渊古学院回来,闻言微挑眉梢,走了过去。
秦曜指了指身边娴静温婉的女子,道:“婉儿怀有身孕了,你要做兄长了!怎么样?高不高兴?”
凌行夜瞟了眼苏溪婉扁扁的肚子,耸了耸肩,“小鬼,麻烦。”秦曜一愣,继而大笑起来,“等小家伙出来,你可别抢着照顾啊!”
“无聊。”凌行夜淡淡道,暗自冷笑了声,待其出世,他定要有多远绕多远,对于爱哭的东西,他可喜欢不起来。
十月怀胎,苏溪婉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凌行夜在府邸与其低头不见抬头见,基本每日那未出世的孩子都会在他面前刷一遍存在感,但是他依旧没感觉,看那肚子与看庭院的石头毫无差别。
直到有日,秦曜陪着苏溪婉在庭院走动,他漫不经心地跟在后方,突然听到苏溪婉惊呼一声,便疾步上前,却见苏溪婉一脸喜色,放低声音道:“曜哥,孩子在动。”
秦曜眉宇一颤,伸手覆在苏溪婉腹部,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