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轻摇了摇头,道:“当今有点阶级的人,都知晓此事,尔等不知道,也实属正常。”
“呵,那你如何得知的?看来杨弟如今也是位高权重了!”
“哪里!”华衣男子急忙否认,声音低了几分,道:“你们也知道我开了几家售卖灵草的店,恰巧有次,秦城主到我店中买了几株灵草,我听他与同行之人说了几句话,正是帝脉一类的事情,所以才知晓此事的!”
“你见过真人啊!有福分,那秦城主长得什么样?”
“我给你们讲,长得可俊了!就是······”男子一顿,结巴了半响,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俊是俊,就是有种莫名的违和感。
周围人干等着,最后摆手,换言道:“他买了什么灵草?”
“这我记得清清楚楚!因为他买的,都是清一色提神醒脑的灵草,我琢磨着莫不是他平日太过劳累,才需要这些来醒神。”
一桌人继续聊了良久,才结账下了楼。
栏杆处,凌行夜持着茶杯的手,也终于落了下去。
他眼帘微垂,神色复杂,有些庆幸,又有些心悸。他很高兴秦泛舟能觉醒帝脉,但是觉醒的过程,他有些不敢想。
“夜,你的心境乱了。”
炎御察觉到凌行夜的情绪波动,提醒了声。
“我知道了。”
凌行夜眸光微动,定了定神,炎御与他定了本命契约,可以察觉到他的些许状况。
“他们说的人,就是你急不可耐离开墟末境的原因吗?”
“你话太多。”凌行夜不咸不淡地回了句,放下块灵石,起身离开。
他要去仟落城。
半月后的夜晚,星璨月明,远远望去,整个仟落城宛如披了层银纱,带着深夜的宁静,美丽得不可方物。
凌行夜踏入城中,向行人问了路,穿过街坊小巷,走了数个时辰,才找到一座紧闭着大门的府邸,借着月色,那悬挂的匾额上,刻着城主府三个大字。
他推开门,径自走了进去,里面亭台楼阁,清池高桥,倒是一个不少。
每隔三两步,便有处莹白灯火,照得道路通明,像是在引路一般,在众多路口处,指明最终的方向。
跟在凌行夜身后的炎御,呼吸忽然重了重,嗅到一股极其与众不同的气息,它高扬脑袋,目光微凝。
一座亮着灯火的阁楼前,蹲坐着只浑身散在蓝白光芒的灵兽,它孤零零地坐在台阶上,双掌蒙着脑袋,将头深埋在胸口处。
七宝沉浸在难过自责中,鼻尖虽嗅到一股讨人厌的气息,但是走神也未在意,直到这气息越来越重,似乎已经近在咫尺。
它抬起脑袋,见到一只幼年小狼似的灵兽,随后,透过那双漆黑的眼睛,看到灵兽的本体。
瞬间,它张大嘴,警惕值达到最高,浑身的毛发竖了起来。
炎兽族,不是死绝了吗?!
还未等它震惊完,便看到一双熟悉的黑色劲靴。
七宝身心俱震,猛地抬起头,见到朝它伸出手的凌行夜。
“过来。”
七宝愣了愣,畏畏缩缩地向凌行夜靠近,指尖轻触他的小腿,确定是实物后,哇得一声大哭起来。
它双掌紧抱着凌行夜手臂,一边哭得撕心裂肺,一边哽咽道:“七、七宝好想你啊,行行,我还以为你死、死了呢!”
凌行夜空闲的手,摸上七宝的脑袋,“行了,这不没死吗,乖点,别哭了。”
他说着,望向透着光亮的二楼,心底微颤。
“别抱着本座契约主,你个冰兽族,是当本座不存在呢。”
猝不及防的,下方响起不和谐的声音,七宝一顿,火气蹭蹭往上涨,忍着眼眶的泪水,仰头看着凌行夜。
忽然,它像是想起什么,手掌颤了颤。
“行行,对不起,泛······”
“他在上面是不是?”凌行夜打断道,声音微紧。
七宝松开手臂,低着头,颤声道:“嗯,你去看看泛泛吧,他、应该会很高兴。”
凌行夜走入阁楼,转身上了楼梯,推开紧闭的房门。
室内宽敞明亮,摆放的各类陈设,均是价值不菲,看着赏心悦目。
他的目光,越过多余之物,直直落在卧榻上,盘膝而坐,闭着双眸修炼的身影上。
刹那间,心终于定了。
秦泛舟似有所察地睁开眼,见到凌行夜的身影后,愣了片刻,遂即唇角微勾,露出抹笑意。
他收起灵力,起身下了塌,朝凌行夜走去,欢喜道:“今日怎么如此早就来了,是我记错了吗?不过也无所谓,来了就好。”
凌行夜心底一沉,尚未问话,便被微笑的秦泛舟轻轻抱住。
他身形微僵,秦泛舟将下巴抵在他肩上,低喃道:“行夜,才一天不见,我就好想你。”
凌行夜陡然泛起一抹凉意。
秦泛舟微眯着眼睛,垂落的眼帘下,曾经灿若星辰的眼眸,变得有些幽深。
他道:“今日,我又见了一个生父的旧部,那些旧部真是忠心耿耿啊,发誓要效忠我。呵,让我想想,靠着秦曜之子的噱头,除了外祖父一族,和裴叔父一家。现在有两个战绝,一个掌绝,说要辅佐我,以报秦曜之恩。还有六七个凡位,说要追随于我。不管他们真情假意,单看这形式,我是不是很厉害?”
他顿了下,骨节分明的手指蜷缩起来,抱着凌行夜的手臂也骤然收紧,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半响,静寂的空气中,响起低沉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