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点点头:“何兄呢?”
“不瞒三位,我正准备去金粟寺的。听闻金粟寺中藏有用金粟笺抄写的万卷经书,”说到书,何明的眼睛立刻亮起来,“我向往已久,这次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看它的。所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我自小便立志,要读完天下所有的书,因此,几年之前,离开家乡,到处游历,只希望能多读书。”
展昭道:“何兄果然爱书成痴。”
四人又闲聊了几句,白玉堂说道:“多谢何兄的面,我们还有事,就此告辞了。”
“啊,好的。那就后会有期。”何明忙站起来,几人互相道别几句,展昭白玉堂和阿园便离开了。
离开之后,三人找了家客栈住着。阿园不禁问道:“我们把他的钱都吃光了,那他怎么办?”
白玉堂与展昭对视一眼,轻笑道:“何明心高气傲,我们如果不吃,或者给他留钱,岂不是看不起他。”
“他不是说要去金粟寺吗?刚好我们也要去,到时多给寺庙些香火钱,让他能住在寺里看经书,比给他钱更好。”展昭道。
阿园哦了一声,“原来你们早想好了。我还一直担心那个书呆子呢。”
“咦?!”白玉堂抱着胳膊,“这书呆子有福气了!”
阿园被他看得脸蛋一红,反驳道:“那个书生又傻又呆,对谁都一副热心肠,还请我们吃饭,你们不是也担心他吗?我担心一下怎么了?”
“哦——我又没说什么,阿园你这么着急干嘛,脸都急红了!”
阿园扭过头,看着展昭,叫道:“展大哥,你看白大哥!”
展昭笑着不说话,阿园气得直跺脚,嘴里哼道:“你们是一伙的!我回房间去!”
房间里安静下来,白玉堂低着头不说话,展昭刚走到他身边,正要说话,却见白玉堂抬起头笑了笑,“一路过来你一定很累,好好休息,我先回隔壁了。”
展昭手划过桌子,停在桌角,手指因为捏住桌边而指甲发白,他像是有话要说,踌躇了一会儿,才抿着嘴轻声道:“好,你也休息一下,我们下午去金粟寺。”
白玉堂点点头,刚走到门口,便听到身后展昭的声音,“你……”展昭欲言又止。白玉堂闭着眼睛,轻轻吸了口气,继而睁开眼,再回头时已经是平时那副洒脱不羁的样子了,“怎么了?”
“没事。”展昭笑了一下。
白玉堂点了一下头,这次却是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了。
房中只剩下展昭一人,他扶着桌子坐下来,良久良久,一动不动。
金粟寺香火鼎盛,寺中每逢初一十五,前来上香的人把大雄宝殿挤得满满当当。大殿后面是一个用来礼佛诵经的稍小一点的后殿,两殿之间左右两侧都有一个小门,左边是寺中僧人的住所,右边是给借住的客人住所。
展昭三人站在两殿之间的院子中,正和一个小和尚说明来意。
“小师傅,”展昭单手立在身前,行了个礼,“我叫展昭,奉开封府包大人之命前来查一件案子,不知道能否见一见贵寺的主持方丈?”
小和尚回了一礼,领着他们往左边去了。
穿过一条两边都是紫竹的石子路,远远看到一座七层高的阁楼,展昭问道:“小师傅,那座阁楼便是贵寺珍藏金粟纸手抄佛经的藏经楼吗?”
小和尚回道:“正是。”
走了一段,离藏经楼越来越远,前面才出现几排僧舍。
白玉堂忽然停下来,向右边的小路望过去,只见小路尽头是一片空地,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和尚跪在地上受戒,但惩戒的人却没有看到。
小和尚见他停下来,提醒道:“施主,这边请。”
三人走到一个三间并排的屋舍前,小和尚低声道:“请稍等。”说完走向中间那间屋子,在门口说了几句,不一会儿,走过来对展昭三人说道,“方丈请你们进去。”
金粟寺的主持方丈胡须雪白,左半张脸皮肤发黑,皱成一团,好似一个缩了水放坏的橘子。他半低着头,低哑的声音从胸腔中发出来,“三位请坐。”
阿园被主持的脸吓得往后缩了一下,拉住展昭的胳膊。她腰上的小碧玉受到阿园感染,也猛地昂起头,打量盘坐在那的老和尚。展昭安慰着朝她点头,示意她不要害怕。
“多谢方丈大师。”
“老衲容貌有毁,惊吓了这位小施主,罪过罪过。只是小施主腰上的白骨笛怨气太重,而灵蛇噬主,老衲多嘴,还望小施主少用这笛子。”
阿园正要反驳,小碧玉才不会呢,展昭伸手阻止她,转过头对方丈欠身,“多谢方丈提醒。”
主持始终没有抬起头,但仿佛对他们的动作了如指掌,淡淡道:“南侠果然温厚儒雅。”
展昭顿了顿,才开口说道:“展某此来是为方小侯爷被杀之事。方小侯爷被人在家中杀害,唯一的线索是一片金粟纸屑,因这种金粟纸只有贵寺才用,所以包大人命在下前来,了解一二。”
说着把那片指甲盖大小的纸屑递过去,主持摸了一下,便放回到展昭手里,低声道:“是金粟笺。不过,这种纸除了金粟寺,皇宫大内也有,但你们却认为一定是这里,想必还有些别的原因。”
展昭和白玉堂对望一眼,道:“方丈可曾听说过生死门?”
主持沉默片刻,“生死门,一入生死门,便要摒弃生死;门内无生死,门外定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