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还在旋涡里苦苦挣扎,声音凄厉,人们似乎看出了端倪,不再嬉笑了,但仍然站在岸边观望。卓燃见状扬手举起一枚金叶,高声宣布道:“谁下去把人救上来,这枚金叶就是谁的。”
此言一出,渔夫们纷纷争先恐后地下水救人,噗通噗通像下饺子似的。聂祈不禁打趣道:“行啊你,没钱住两间房,倒是有钱捞姑娘。”
卓燃斜了聂祈一眼,“彼此彼此,你以前杀人不眨眼的,今儿倒学会管路人的死活了?”
正在说话时,海面突然哗啦作响,一个巨浪打了过来,竟将刚下水的渔夫们都冲回了岸边。人们发出一阵惊乱声,刹那间水浪席卷而来,将岸边围观的人群逼退了一大圈。
待海浪平息,人们这才重新望向海边,只见不远处的平桥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白衣人,而他怀中正抱着方才落水的姑娘。两人的衣衫都已s-hi透,长发凌乱地贴在了脸颊上。
“那个人是……”卓燃眼神微微一闪,那白衣人的身影好熟悉。
白衣人将姑娘从怀中放了下来,姑娘羞答答地捂着脸道:“谢公子救命之恩,不知小女子要如何……”
“这位姑娘,如果你想死的话,下次请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安安静静地去死,不要在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妨碍别人,好吗?”白衣人的声音清冽如泉,不带一丝温度。
姑娘怔怔抬起脸来,对方的眉眼那么好看,眼神却是那么冷漠,只一眼便叫人寒到了心底。此刻四周传来一阵窃笑声,她羞恼地环顾人群,委屈地转身就跑,边跑边哭喊道:“你是个大坏人!”
白衣人像没听见似的,转过身去背对着众人。他迎着海风张开双臂,满身水珠顷刻凝结成冰,随着一声清脆的裂响,冰层碎成了无数晶亮的颗粒。原本s-hi透的白袍瞬间变得清爽起来,一头浅银灰色的长发也随风卷舞起来,修长的背影如仙如画。
“国师!是我们国师大人!”围观人群兴奋地喊了起来,久闻国师俊美无双,不知是不是真的呢?
这时候,两名银甲护卫疾步穿过人群,来到白衣人身后恭敬地一拜。白衣人将手搭在腰间刀柄上,这才转过身来面对着众人,一时许多人都屏住了呼吸。
聂祈终于看清了对方的面容,斜挑的长眉,冷玉色的眼瞳,银发自耳侧梳起半边,另一半自然垂落在脸侧,透着几分冷淡疏离的气质。
“凉渊!”卓燃按捺不住喊了一声,一颗心仿佛要跳出胸膛。或许是因为太激动,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变形,对方并没有听见。
凉渊扫了一眼围观人群,淡淡吩咐道:“把这些碍事的人清走。”
两名护卫听令走到人群前,亮出剑锋道:“国师办案,闲杂人等即刻离开,违令者斩立决!”
人群哗然,悻悻讨论两句,只好作鸟兽散。然而却有两人依然站在原处,不为所动。
凉渊终于注意到了卓燃,两人目光相撞,仿佛碰出了电石火花。一瞬间往事呼啸而过,年少的峥嵘岁月爱恨情仇,明明恍若隔世,却又近在眼前。他们定定地注视着彼此,仿佛时间在此刻静止,而血液却在此刻沸腾。
“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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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绝情
对视良久,卓燃终于迟疑着开口道:“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凉渊不语,唇角噙着一丝凉薄的笑意,就像他身后的沧海般波澜不惊。此刻他白袍翩飞,仍像少年时那般俊美,却美得像风刀雪剑,一不小心就会把人刮伤似的。
卓燃咬了咬牙,明明在战场上叱咤千军的他,这会儿却像个孩子般手足无措,“我这次是特意来找你的,当年那件事我已经……”
“我很后悔。”凉渊忽然打断了卓燃的话,“当初是我太武断了,不该就那样放你走的。”
卓燃不由瞪大眼睛,难道凉渊也查明了真相,后悔当年错怪了自己?这一刻他只觉得云淡风轻,三年来的委屈和苦闷都不值一提。真的太好了,他如释重负地笑了,怀着难以描述的心情向凉渊走去。
凉渊定定站在那里,明明在微笑,眼神却是冷漠的。
聂祈就在一旁观察着,心想如果他们就这么和好了,那接下来会不会像漫画结局那样,两人从此开始了x_i,ng福美满的生活?他又开始脑补这两人的床戏,赶忙摇了摇头,不行不行,他决不允许他们搅在一起!
卓燃停在凉渊跟前,一把揽住了凉渊的肩膀,“你知道我有多么……”
那句“担心你”还未说出口,喉咙便被酸涩堵住。一股剧痛从心口撕扯而来,卓燃怔怔地低头一看,只见凉渊掌心里凝结出了一把冰刃,而冰刃已经穿透了自己的胸膛。
“当初我就该这么一刀杀了你。”凉渊眼神冷锐,毫不留情地拔出冰刃,一滴血ji-an在了他白皙的脸颊上。
卓燃捂着伤口颤颤后退几步,眼底写满了痛心和失望。
聂祈见状急忙上前几步,抢在卓燃倒下之前接住了他。粗略看了看卓燃的伤口,聂祈可心疼了,不禁回头怒叱凉渊道:“你这人当真是绝情!好歹曾经兄弟一场,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上来就一刀见血?”
凉渊略有一丝惊讶,若不是聂祈突然冲出来,他还没注意到有这么一个人,不禁好奇道:“你——是谁?”
还不等聂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