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
两边的门都开了。
吕博瑜出来扔垃圾。
张美琴愣在当场。
吕博瑜盯着那十指紧扣的手看了会,然后向张美琴致意:“张老师。”
张美琴僵硬地对吕博瑜笑了笑:“博瑜来了,把博宁接回来了吧?”
吕博瑜微微弯了弯嘴角:“恩,在屋里。”
“有空来玩。”张美琴敷衍了几句,把视线挪向自己的儿子,“你干什么?”
贺文举起两人相握的手,笑着说:“带媳妇给你看。”
身后轻轻“啪嗒”一声,却惊得陈非差点又要蹦起。
“你要气死我和你爸是不是?”张美琴青了脸。
“孙正,叫人。”贺文没理自家老妈铁青的脸,还晃了晃他的手。陈非真想一掌拍晕贺文,转身就跑,但他只能硬着头皮,艰难地扯了扯嘴角:“阿...阿姨。”
“别叫我。”张美琴想把两人的手拽开,可贺文牵得实在是紧,“老贺,来帮忙。”
推推嚷嚷中,几个人进了屋。
即使隔了一个过道,吕博瑜家都能听到对门屋里乒铃乓啷的声音。
两个小家伙还没在姥爷身上老实三分钟,又要往门口跑,吕博宁一个眼疾手快把他们俩抓回来:“老实呆着。”
舒克贝塔郁闷地一左一右坐在吕建国两旁,吕建国乐呵呵地牵起他们俩的手,去看养的小乌龟。
孙珍芳端着水果出来,忍不住念叨:“老贺家有的闹了,贺文这孩子。”
“我想贺文有分寸的。”吕博宁笑着接过水果。
“他们俩呢?”
“抽烟呢。”吕博宁指指阳台。
吕博瑜家阳台对着贺文家阳台,站在阳台上,能看到贺文家客厅的一部分。现在站的角度,恰能看到他们四人严阵以待地对坐,而最让吕博瑜刺眼的是,贺文一直牵着陈非的手。
威廉往贺文家看了眼,再看吕博瑜的表情,笑:“angry?”
吕博瑜把嘴边的烟拿开,扯了扯嘴角:“谈不上。”
“说谎。”威廉又往那边看了看,“很好看的男生,但他们不是。”
吕博瑜吐出一口烟,眯了眯眼:“你看得出?”
威廉笑:“加拿大见得多了。”
吕博瑜点头,把烟头按灭:“你真想好定居中国?”
“有什么好怀疑的吗?”威廉摊手。
“中国人思维吧。”吕博瑜靠在栏杆上,“离开生养自己的家乡不容易。”
“哈哈。”威廉笑了,“那我是加拿大思维,让自己爱的人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吕博瑜也露出笑容:“我姐很幸运,遇到你。”
威廉看着坐在客厅里,正和丈母娘聊天的吕博宁,蓝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爱恋:“遇到她,是我的幸运。”
陈非没坐一会儿,就站起身往外走,贺文没去送,留在屋里安慰哭得惊天动地的张美琴。
吕博瑜没特意关注,但这个角度太好,他看得一清二楚。
陈非走出单元楼,双手c-h-a兜,垂着头,慢慢一个人走着,身后的影子慢慢拉长,缓缓地跟着他。
吕博瑜轻轻叹了口气,这样的陈非,总是让他没来由地心疼。
虽然猜到陈非是接了新单子,但吕博瑜奇怪,昨晚他才接到陈非电话说要离开江一,怎么还接上单子?而且,陈非为什么会接“同x_i,ng扮演”的单子?当看到贺文揽着陈非,甚至和陈非十指紧握,吕博瑜嘴上否认,但心里的不爽,他自己也不能骗自己。
晚上,没等吕博瑜去找贺文,张美琴就敲响了吕博瑜家门,一进屋就拉着孙珍芳数落贺文的不孝,又拉着吕博瑜让他去劝劝贺文,弄得吕家人颇有点尴尬。
把贺文叫出屋,两人沿着楼梯往楼下走。
“找我什么事?”贺文神情有点倦怠,他没想到他妈妈反应会那么激烈,“我妈还在你家诉苦?”
吕博瑜点头:“你上次不是说你的茶室打算添置钢琴用来表演吗?我问了,友情价可以便宜三分之一,但年订货量至少要有十台。”
贺文惊喜:“真的?太好了,我就知道吕哥有办法。”贺文垂了吕博瑜肩膀一下。茶室开业有一段时间了,古琴配茶道表演,在岐溪坞已渐成常态,为了出新,贺文打算在保留传统的基础上,推出中西合璧的表演方式---以钢琴配合茶道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