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早习惯了主公的温柔和善,听到这答案,也一点不意外,颔首应了。

燕清莞尔,顺口提出了邀约:“方才还未尽兴,若奉先无事,不妨随我回府,接着畅饮去?”

吕布没想到跟这一趟出来,还能有这意外之喜,简直心花怒放,忙不迭地应了。

二人都没注意到,那粉雕玉琢的红衣女童不知何时已止了话,正呆呆地看着这边,俨然一副魂儿都已经飞走的模样。

等到了府上,燕清在前,吕布在后,却并未去内厅,而是进了书房,唤人去地窖取些佳酿来。

卡牌化的酒虽要醇烈许多,也更得吕布和郭嘉等酒鬼的喜爱,可燕清却始终感觉怪怪的,是以能避则避。

反正讲究的就是小酒对酌的情调,想来吕布也不会有异议的。

吕布自是高兴附议。

在等酒送来时,吕布不经意地往案上一瞅,见写得密密麻麻的,不由提醒道:“墨已干了,主公不收起来么?”

燕清随意道:“还没写完呢。这是为将士们向陛下请功的奏折,还得让荀公达帮着润色一番。”

他j-i,ng心筹谋多时,可不是打算做大公无私的无名英雄的。

全剿豫州境内猖獗多时的黄巾贼寇不说,还越境讨伐,替死于贼手的前兖州刺史刘岱报仇雪恨,又千里驰援,将四处逃窜的残党彻底摁死在徐州,极大地弘扬了汉室天威。

此等丰功伟绩,若不大书特书,请来厚赏,又怎么对得起浴血奋战的战士们呢?

吕布想了想,分析道:“现消息封锁得厉害,已许久没听得陛下消息了,皇甫将军那头也安安静静的,情况定好不起来,否则早出来露面,主持大局了罢。”

“而袁董两氏,皆与主公有大仇,怕是会下手阻挠。”

燕清悠然道:“这你就错了。”

吕布目不转睛地看着燕清:“唔?”

燕清徐徐道来:“说起袁董互斗,之所以这么久都未能分出结果,而是势均力敌,就是因为其中一方是在朝中根深蒂固,与诸多名门关系密切,又有师恩的大义压制;而另一方则坐拥近十万西凉铁骑,拥有雄厚的军事资本,还跟西羌有些渊源和交情,又有副鲜廉寡耻的厚脸皮。”

“在这两方中,董卓最拖不得——他可是带了十万兵进京的,光军粮的花耗,迟早就能将他那单薄的后勤拖垮,怎么长久得了?”

吕布灵机一动,错愕道:“难不成,那老胖贼要来个不计前嫌,主动同主公示好,好争取豫州一派的支持?”

燕清情不自禁地抚掌,赞道:“正是如此!你且等着,要我所料不差,他定要打落牙齿合血吞,来个一笑泯恩仇,好彰显他有多气度的。”

吕布面露嫌恶:“卑劣小人,老j,i,an巨猾。”

燕清道:“光从他这般忍辱负重、能屈能伸的作态,就不难见他图谋极大了。不过我需纠正一点,董卓目前怎么都称不上胖,顶多是膀大腰圆,略粗壮些吧。”

吕布不以为然,悄悄摸地瞄了燕清被月白色鹤纹腰带简单一勒,更显织细优美的腰身,喉结上下滚动一下。

燕清正默读着自己写下的奏章,看有没有明显错误,需要修改,是以并未注意到吕布那火热灼灼的目光。

吕布贪婪地看了好几眼,才若无其事道:“那主公有何打算?不如坐山观虎斗,最后坐收渔利?”

燕清摇头:“京城有天子和文武百官,那可是国家的基石,社稷的栋梁,怎么能任他们胡来呢?之前放置不理,是不得已而为之,现有了战力,就该出手了。”

不管是谁最终胜出,燕清都不乐见,这还跟他个人与他们的仇怨无关——董卓赢下这场博弈后的所作所为,可谓罄竹难书,罪恶滔天,已被史书写得明明白白;而袁家倘若胜出,不过是晋司马提前,意味着他们所代表的世家大族阶层将靠这匡扶社稷之功,在朝堂上说一不二,彻底垄断政治体系,再无寒家子能出人头地了。

可放任他们斗得两败俱伤的话,洛阳及周边郡县的百姓,都得成那城门失火时被殃及的池鱼,再现史上十余一二的惨状。

吕布跃跃欲试道:“那主公是预备等春耕一结束,就打起那清君侧的旗号,带兵杀入洛阳,将那两伙一网打尽,接着将那小王爷捧上皇位,得个从龙之功?”

“那样一来,”吕布陷入了遐想:“别说司空,哪怕是异姓王,主公定也做得。”

燕清莞尔一笑。

他忍不住站起身来,走了过去,亲昵地拍了几下吕布的肩背,口吻里不知不觉地就带了几分宠溺出来:“还行,说对了一小半。”

温热的气息带着淡淡的木香,毫无预兆地拂过敏感的耳蜗,吕布才醒过神来。

……主公竟然凑得这么近,不怪乎大半个身子基本贴在了他脊背上。

吕布鲜少与人有如此亲近的举动,当下僵了。

燕清又简单地说了句什么,声音却仿佛变得有些遥远,吕布朦朦胧胧地应了句,慢吞吞地将双腿规矩地并了一并,又随手扯了放在暖榻上的薄毯来,盖了盖膝。

半晌,才缓缓地吁了一口气,摸了把额上的薄汗。

燕清经他这动作提醒,才发现因自打进门后就将下人屏退,连火都没升起来,吕布又穿得比他薄许多,难怪有些冷。

他也懒洋洋地扯了张薄毯,仿着吕布的做法,给最重要的膝头盖上,继续道:“我们若这么做,无异于逼那俩势临时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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