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知道,你只是为了你的帝位,为了你至高无上的权利。
不知为何眼中突然酸涩胀疼,像是挤压了许久的情感在这一里就要决堤,当年逃走的狼狈与委屈,被软禁的苦闷与压抑,重逢后的复杂情绪无一不再摧垮着他。
从被追杀的那一刻起,他就早该知道他的心中只有帝王之位。
但他不知道心已深陷于那双坚定深情的眼睛,即使他应该明白,那双眼睛里所有情绪,都是为了利用他而显露。
当初若非他身处太子之位,即使是上林苑在梨花纷落里的相遇,也是不存在的吧。
他听到被子外的白修隐只是失望的叹气,还带着些孩子气般,“还要等到回京城啊。”
心中的失落感更甚,不过是回京城而已就这样等不及吗。急着告诉天下人他并没有料理掉自己,告诉天下人自己并非一个不仁不义之君吗。
眼眶突然一热,眼泪就像是怎么也止不住一般,他想起自己曾经锦衣玉食,也想起自己曾经狼狈不堪,想起那些s-hi冷的日子和身边这人明媚的笑脸,想起自己曾经高高在上的自尊心被贬得一文不值。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在这一刻矫揉得却像个女子。
终究还是对自己深陷于那双眼睛的痛恨和无助吧。
他用被子悄悄地拭泪,不想让白修隐发现如此丢人之态。
而白修隐早已觉得不对劲,被子一抽一抽的,哥哥也不讲话了。心下觉得不对劲,不顾白修泽的挣扎,强硬地将人从被子里挖出来。
“哥哥,你怎么了。”话还没问出口,就见白修泽满脸泪痕,自己还在用袖子胡乱地拭去。
他顿时变得手足无措起来,伸出去的手想为他擦一擦泪水又想握住他给他安慰。“哥哥,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他无措地道歉,“我不会再让哥哥受委屈了。”
不提受委屈还好,这样一提白修泽哭得更狠了,像是要把先前的委屈和压抑全部哭出来一般。他也不出声,只是眼泪啪嗒啪嗒直往下掉,砸在白修隐的心上。
白修隐更加无措,试探x_i,ng地为他擦泪,生怕动作大了白修泽的情绪又会崩溃。
不断下落的眼泪终于止住,白修泽声音还带着些抽泣后的鼻音,他缓缓闭上眼睛,“白修隐,等到了京城你便放我走吧。”
不想他哭了这么久竟又是说得这个,白修隐本来张皇失措的脸上变得有些y-in沉,“哥哥总是在想着离开是吗?”
白修泽掀起眼皮看他一眼,苍白一笑,“我不走,难道看着你稳坐曾经属于我的帝王之位吗?”
“哥哥就这样在意那个位子?”白修隐脸色沉沉,眼中有偏执神色。
“是我在意还是你在意呢?”白修泽轻笑,“都不重要了。放我走吧,我不抢你的位子,也不想再看见你了。”
不想再看见你那双故作深情却让人沦陷的眼睛。
“不想再看见我?”白修隐冷笑,他伸手紧紧抱住他,在他耳边轻轻耳语,“哥哥,你休想。”
耳畔轻柔的声音带着微微的笑意,如恶魔的低语,
“哥哥已经逃过一次了,你以为我还会再给哥哥机会吗。”
“从我认定哥哥的那天起,你就是我的了。”
“哥哥若是想逃,我会将哥哥囚禁起来。”
“哥哥永远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哥哥,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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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步摇
回到京城后,等待他的依旧是不见天日的软禁。
曾经是太子居所的东宫,变成了囚禁他的牢笼。
他能够远远地看到他开了一地的梨花,和在春风中微微荡漾的秋千。曾经在秋千架下的两个少年,都再也不见。
而白修隐恍若不知,每天带着乖巧的笑脸来看他。即使他如何漠然以对,即使他如何冷嘲热讽,那人只是充耳不闻两眼不见。白修泽甚至觉得有时候白修隐仿佛当他不存在,仿佛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可那双眼睛,始终是锁在自己身上的。
他听见他说,“哥哥,东宫多好,是你曾经住的地方。”
曾经代表着他至高无上地位的居所,如今变成了践踏他尊严的牢笼,怎么能不好。
白修泽有时候会暴躁的摔掉白修隐送至面前的饭菜,拂去眼前的所有东西。它们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然后留下一片狼藉。
他看着白修隐,“放我走。”
白修隐会温顺地将地上的瓷片收拾好,然后摸摸他的脸,温柔地笑,“我再去吩咐人为哥哥做一份饭菜。”
白修泽会一巴掌扇在他白皙的脸上,“放我走。”
而白修隐也只是恍若未闻,“哥哥想吃些什么?”
牛头不对马嘴,白修隐好像看不见他,也听不见他的声音。
白修泽开始了漫长而难捱的绝食。
他眼神里带上了从前高高在上的尊严和倔强,“要么杀了我,要么放我走。”
白修隐仿佛终于能听到他说话了,晦暗不明的眼神里闪着危险的光,“哥哥若是再不吃饭,我保证明日东宫太后会暴毙于宫中。”
而白修泽始终倔强地昂着头颅,“我也敢保证明日我暴毙于东宫。”
不受任何威胁,也不屈服于任何条件。他以自己的条件让白修隐妥协,“要么杀了我,要么放我走。”
而白修隐也始终不肯让步分毫,如同一个偏执狂,只告诉他三个字,“不可能。”
若说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