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霜所说的飞高,原本也只是想飞得高一点不让人看见,却没想到她飞得越高,少年看她的眼神就越是亮,不知不觉才飞得那么高。
如今临近夏时,晚上倒还是有些冷的,尤其是在高空之中,戚霜也没带A籼久,找到白日买下的那家宅院,轻轻巧巧落了地,傅书晨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戚霜把人在客房里安置下来,这家人早半个月前就搬出去了,一应家具虽然是全乎的,但总也不能把主家的被褥也留下来给买主,也就两面厢房里还有待客的备用床褥,虽不见得新,至少洗得很干净。
傅书晨人在床榻上,戚霜摸到桌上点起了蜡烛,夜里昏暗,一点蜡烛也不尽事,本该是睡觉的时辰了,但经了刚才的亲近,戚霜就有些不大想走,傅书晨见她磨磨蹭蹭的,仗着夜深,脸色不明显,哼哼几句,只道,“怎么,除了我这里,戚姑娘还有别的去处?”
戚霜这下不磨蹭了,麻利地解了外衣上床,傅书晨人本来在外侧,被她推了推向里,傅书晨从被褥里伸出一只暖热的手把她按住了,“哪有男人睡里侧的,夜里再把你滚下去。”
戚霜其实没这个习惯,听了这话却有些莫名,摸了摸鼻子,犹豫道:“你不好动弹,要是滚下床岂不是更麻烦?”
这话说得实诚,但人是不爱听实诚话的,傅书晨气得又躺了回去,戚霜睡在外侧,因枕头只有一个,便把枕头疲气得傅书晨半起身直接把枕头举起来扔给她。
戚霜这下老实了,翻了翻柜子,找出个备用的枕头来枕着。
傅书晨自己带了被,虽然不是一个被窝,但和人同床共枕的感觉还是很新奇,傅书晨记得他小时候还没开始习武,是和爹娘一起睡的,后来大了一些,就和族里的同辈子弟在主宅习武,别人都是两两睡一间房,可巧他那一辈是奇数,到他这里就剩一个,住的是略小些的单间。
起初是一个月回家一趟,临近回家的那几天总是很盼望,后来渐渐习惯了,也就不想着回家了。
如今,他也算是有了另一个家了吧,虽然来得猝不及防,过程也实在难堪了一些,但意料之外感觉不坏。
戚霜闭上眼睛睡着,呼吸声很均匀,也很长,几乎是傅书晨自己呼吸三次,她才呼吸一下,这便是内力绵长的缘故了,武林高手通常自然寿命要比普通人高,也正是因为这个。
听着听着,傅书晨就睡着了,他本以为自己会不习惯多出一个人来,毕竟不算那彻夜未眠的一次,他和人同床的次数少得可怜,有时候实在要将就,他就没有睡好过,但这次身边多了一个人,他却睡得十分踏实。
一夜好眠。
戚霜这几天的直播都很敷衍,因为昨天夜里身边多了个傅书晨,她也没开睡觉直播,按惩罚制度,第二天是要强制直播一天的,强制直播没法关闭,戚霜也不想把傅书晨躺在床上的样子直播出去,虽然她的直播间还算干净,但偶尔几句被封的污言秽语还是让戚霜很有印象。
傅书晨醒来的时候,戚霜已经出去有一阵子了,他刚发出点动静来,守在外间的店小二就高声叫道:“傅爷,傅爷您醒了吗?戚姑娘买了小的一天,让小的来照顾您,您看是先洗漱还是先吃早点哪?”
这小二是客店里惯会伺候人的,傅书晨这几天也习惯被人看笑话了,没为难人,由着小二服侍他洗漱,刚想问戚姑娘去哪儿了,就在床头看见一张写了字的纸。
傅书晨整个人都僵住了,下意识地认为这是留书辞行,视线模糊了片刻才对上焦,只见上面写着:出去置办些家什,雇几个人,路远,明天早上回来。
傅书晨气得伸手把纸捏成团丢了出去。
戚霜确实是出去置办家什的,看中什么就付钱让人送到家里去,这也是提前吩咐了小二去开门的,三不五时就有人送货上门,傅书晨也安心了不少,只是声音实在吵得很,他索性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
这两天盛京城里热闹得很,老皇帝不是个蠢笨人,对于傅氏的动作多少知道一点,但还是在铁鹤道人的提醒下才发现傅氏勾结江湖人排除异己的事情,于是傅氏先前的猜测成了真,大皇子已经过继出去,收拾傅氏甚至都不需要顾及他的面子,毕竟从法理上来说,成王夫妇才是大皇子的爹娘,傅婕妤等于白怀十个月,白养二十几年。
好歹也是个当朝大族,崩塌起来比县衙抄家还快,不少老百姓赶着去看热闹,兴奋得不得了。
[主播难得在白天直播,是要带我们去看抄家现场吗?]
[她走的方向都不对,逆着人群走的。]
[同期的主播花样比这多多了,我今天进直播间之前看到有个主播在表演铁锅炖大鹅,特别馋、特别残忍。]
[铁锅炖大鹅算什么,有个小主播更厉害,同样是男主后宫流,那边已经被玩成男主杀妹流了,主播要杀谁男主就替她杀谁。]
[主播,我也想看这个!]
[话说到这里,这直播间的男主去哪了?好像就上次看了一眼是不?]
说实话,要不是弹幕提到,戚霜都快忘记这还是个有剧情的直播了,为免直播间观众对男主寄予更多厚望,她难得在直播间里置顶了一条:[本直播间男主已死,有事烧纸。]
置顶完,她就没再去管宛如油锅里下饺子的井喷式弹幕,转了一圈到伢行,准备雇几个人伺候。
三进的大宅一般来说仆从要有几十个才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