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休迈出的这四步看似随意寻常,但其实每一步都踩在了千里冰封的脉络上。
这看起来简单却需要极为深厚的阵法知识以及独到的眼光还有算力。
千里冰封是少有的大阵,若要破阵所需过程何其繁杂?
而李休从入阵到解阵前后只花费了不到半个时辰。
这是何等恐怖的算力?
并且将那般繁琐的过程用大能力简化成四步,如此深厚的阵法底蕴不可为不恐怖。
哪怕知白早有预料见到这一幕都忍不住有些惊骇。
其他人就起了身子,他的脸诡异的扭曲起来,双目猩红,牙齿变得尖锐,伴随着身体的晃动雾一般的黑气笼罩在脸上,与此同时他的嘴里发出了桀桀桀的笑声。
那是魔种!
“不好,魔种完全成熟,此刻已经占据了世子殿下的心神,一旦被他彻底占据将再无驱逐的可能。”
老秀才的脸色猛的一变然后取出了之前的那页纸迅速朝着李休飞去。
希望可以帮他压制住魔种的觉醒。
知白见了却是微微一笑,伸手握住那方小印,千里冰封悸动,那张纸像是碰到了一面无形的墙,卡在空中动弹不得。
漆黑色的魔纹烙印在了李休全身上下,脸上的根茎蔓延到了额头,在额头上开出一朵花来。
那张纸停在了空中,他的脸上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然后抬头看了一眼知白,身子微弯行了一礼。
“谢谢。”
与那骇人的面貌不同,这一番举止言谈看起来竟是颇有风度。
“我魔族为天地所不容,但亦不为天地所灭,纵使此番死于雷劫之下魔种的传承却不会消失,更不会就此断绝。”
他环顾四周,周身上下黑气环绕,锋芒毕露,将周遭的空气都是切割的滋滋作响。
偏偏言语平静,神色从容。
“沉寂不知多少年,此番苏醒倒还要谢过六先生。”
他淡淡的看了一眼知白,猩红的眸子轻轻眨了眨。
说出来的话却让场间所有人为之惊骇。
魔种苏醒乃是长林的手段,关知白何事?
而且他不过刚刚苏醒又是如何认识知白的?
陈玄策和李泗等人目光复杂,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而魔种此刻又完全占据了李休的身子,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倒是高台之上的知白闻言后轻轻一笑,道了声不敢。
像是看出了众人的疑惑,魔种淡淡的扫了他们一眼,有些怀念,道:“我魔族生来天赋异禀,所经之事过目不忘,我正是被六先生送到那人手中,方才寄身到李休身上,奈何为苍天所嫉,出世便遇雷劫,注定无法生长。”
陈玄策盯着他的眼睛,问道:“既如此,你为何还要如此做?到底还是魔种,行不得人事。”
这话很强硬,也很侮辱人。
但那魔种却没有生气,反而是沉默了下来。
片刻后叹了口气,道:“天下种族千万,人族不过是其中之一,魔族也只是其一罢了,哪里又有真正的好与坏呢?”
“荒人想要一片好的土地生存,为了族人所以要进攻大唐。”
“唐国同样是为了百姓所以要镇守边疆,人世间的好与坏又哪里能说得清呢?”
他仰头看了看天上,雷云越积越厚,雷声越来越响,紫色的电光在空中飘着。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幻,大雪仍然在不停地落下,大片的雪花从他的眼前滑过。
魔种伸出一只手接住一片雪花,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既然天不容我,我便葬了这片天。”
话音落下,他的神情变得森然冰冷,一股凶煞之气升腾而起,竟然是透过了千里冰封直冲云霄当中。
天上的劫云在这一瞬间竟然被冲散了一些。
“葬天?真是好大的口气,你想死尽可以后再说,眼下却是不行。”
这声音还是从魔种口中传出,但却是李休的声音。
“我族生来便遭天妒,万世不得出,何罪之有?”
李休的面色再度变得狰狞无比,与之前的儒雅不同,这一次的话语之中充满了暴戾与杀意。
“今日我便与此苍天斗上一斗,尔等生死与我何干?”
听到这话所有人的面色都是猛的一变,除了知白与江临伞还有老秀才不动声色之外,其他人都是心生惊骇。
他们突然意识到,若是这魔种和雷劫斗了起来,这方圆数千里的一切都是要化为灰烬。
若只是雷劫单纯落下也就罢了,影响不了其他人,但若是斗起来,恐怕他们的性命都要交待在这里。
“我说了,你想死我不拦你,但此时此刻不行。”
李休发出一声低吼,道。
“哼,好大的口气,如今我已占据你的身体与意识,我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教我。”
魔种猩红的双眼射出一道血芒,将劫云硬生生的刺出了一个大窟窿,端的是强横非常。
正当他身子冲霄而起打算与天一战的时候,脸上却突然露出了痛苦之色。
然后身子猛地从空中掉了下来,摔在了地上,那胸口处一截白玉般的骨头绽放着遮天异彩。
竟然压下了周身黑气,渐渐地那双猩红色的眸子也跟着隐没下去。
李休双手撑在地面,面如金纸,胸膛剧烈的起伏着,眸子冰寒。
“我是谁,只有我自己说了才算!”
……
……
ps:感冒了,流鼻涕,这章写的较为不入流,见谅见谅,睡一觉,我用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