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一个称呼也可以看出,狗娃子和老村长的关系很僵,尽管这早已是个不争的事实了。
在巳门村的时候,周成晔就看出来了,村长这一家子,都不那么正常。就连看似“爱子心切”的老妇人,多多少少都有些问题,否则当她关心狗娃子的时候,为什么狗娃子会一反常态的抵抗?
一定,是他们对他做过些什么。
简单的写了几个字,周成晔继续问道,“他老爹……死的时候你在哪里?”
“牛棚。”
狗娃子干脆了当的回答,“我在牛棚里睡觉呢,嘿嘿嘿。”
牛棚?
睡觉?
两个毫不相干的词结合到了一起,周成晔顿时就能想象到这家伙在村子里受到的是什么样的待遇了。
而且如果默认了“傻子说的就是事实”这一点,那么他就绝对不是杀害吴军鹏的凶手。
“当时发生了什么,你看到了什么?”
“我,”
狗娃子眼睛向上瞟,陷入了回忆,很快,他回答道,“我看到了一个人影,拖着他老爹来到了后院,然后……那个人拿出了一根绳子,挂在了他老爹的脖子上,嘿嘿……再之后,我没太看清,只记得那个人影蹲着身子不知道做些什么……”
“当时你没有出去吗?”
“没有啊。”狗娃子呆愣的晃了晃脑袋,说道,“牛棚是锁着的,我出不去嘿嘿……不过后来那个黑衣人帮我把门打开了,又把老爹扔了进来。”
“所以,当时人已经死了?”
“是啊,”狗娃子龇出两排牙齿,看不出一丝恐惧,大胆的说道,“我也不知道他死没死,反正我躺在他老爹身上睡了一宿,可比满地牛粪睡起来舒服多了呢。”
即使周成晔面对这种回答,也有些无力,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只能继续询问道,“然后呢……”
“然后,第二天早上醒来,老爹和俺娘就冲进来了,还拿着笤扫嘎达给我一顿的打,嘿嘿,”
狗娃子扯开脏兮兮的袖子和衣襟,下面是青一道红一道的伤疤,触目惊心,但又并不值得同情,
“在之后我就被锁起来了,一直到前天晚上,我偷跑出来后就……”
之后的事情就和周成晔记忆中的如出一辙了,先是撞见老村长埋棺,然后又偷袭他导致差点丧命,这一系列的事情发生的极为凑巧,就好像被谁安排好了一样。
审讯,格外的顺利,
原本周成晔打算,如果好言好语无法撬开狗娃子的嘴,他就使用催眠的,虽然这种方法本身是违法的。但好在,狗娃子比他想象的还要傻。
审讯至此便结束了,彻底到了尾声,
周成晔毕竟不是专业的警察,也不清楚笔录到底要怎么写,他只是按照自己的理解把大致内容复述了一遍。
但大体可以确定的是,狗娃子应该不是凶手,
傻子并不是不会说谎,但在周成晔面前,他想编造一个谎言简直太难了。
小斌又来了,他领着狗娃子离开,周成晔也走出来审讯室,
赵东强迎上来,接过口供简单的瞥了一眼后仍在桌子上,
这东西并不重要,毕竟他也是听了审讯全过程的人。
“不是凶手?”赵东强也是聪明人,从法医汇报完尸检接过他心中就有了答案了,此时则更确定了一些。
周成晔点头表示肯定,随后道,“凶手太笨了,应该很好抓。”
“哦?何出此言?”
“你见过哪个聪明的凶手会把想着把嫌疑嫁祸给一个傻子的?”
“这……”
这倒是事实,赵东强无力反驳。
好在有了狗娃子的口供,凶手的画像更加清晰了,只要根据作案时间,杀人动机等因素去村子里逐一排查就好了,剩下的,也就只是时间问题。
忙活了一中午,离开警局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赵东强因为还要带着人再去一次巳门村,所以周成晔是自己打车回的报亭。
当然,钱是赵东强付的,否者他大概率会走回去。
门没锁,
刚走到十字街口,他就看到报亭里,自己独家的靠椅上躺着一个人影,
应该是司竹吧,他想着,
可当周成晔走近时却发现,自己猜错了。
椅子上的人回过头,冲他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
这是个一个他完全想不到的家伙。
“才回来?”
单怀穿着一身白色半袖,下身搭配着牛仔裤和运动鞋,依旧是帅气逼人。
见到主人回来,他甚至都没有从椅子上起身,甚至把自己当成了报亭的主人,毫不客气的问道,“最近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吗,跟我说说?”
周成晔很烦他,但也没办法把人家赶走,
毕竟,
貌似打不过这家伙。
“好玩的事?”周成晔漠然道,“巳门村死了个人。”
“哦?是吗,那确实挺好玩的。”
单怀换了个姿势,直接把两条腿搭在桌子上,让自己尽可能的伸展着躯体,
“跟我讲讲,谁死了?谁杀的?”
周成晔走到最里面的书架子前,伸手抓起一张报纸,有点后悔自己提及这个话题。
是啊,人家是白无常,自然会觉得死人更有意思些了。
“村长的老爹死了,嫌疑人是他孙子,但凶手暂且未知。”
“唔,听起来确实蛮有意思,改天有空去可以去看一看,”单怀咂咂嘴,“要是能在那提升点业绩就更好了。”
“除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