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门村本就不大,除了眼前这片空地外连个大队或者广播站都没有,所以赵东强也就直接默认了在此处进行审讯,
毕竟从分都区到这足足一个小时的车程呢,如果要是把人都带回局子里,先不说证据不够,再者,也没有那么多的警车,
索性,不如先把故事的来龙去脉了解清楚再进行下一步的定夺。
“从昨晚子时到现在,你一共见过村长两次对吗?”赵东强重复一遍。
“嗯。”
“那这两次你和村长都在做什么,旁边还有没有其他人?”
“呵……”周成晔轻笑一声,
不是嘲讽,
他只是单纯的困了。
“第一次,也就是昨晚十一点前不久,我和这女人来到了村子里,”
周成晔用脚尖指了指司竹,继续道,“我是陪她来的,来参加村长家的丧葬礼,而我第一次见到村长,就是在丧葬礼的现场,也就是这。”
“葬礼?”赵东强看了眼半躺在地上昏昏欲睡的司竹,示意周成晔继续。
“大约十一点四十左右,丧葬礼基本结束,准备下葬,而我和她也准备回家,结果,没走几步就看到了抬着棺材下葬的村民,我们本以为他们也是要出村的,结果跟着走了许久才发现,他们是打算把尸体私自葬在村东边的那片密林子里。”
“那里和迷宫一样,我们迷路了,而意外的,我们不小心看到了村长带领着几个村民给棺材下葬的场景。也就是我第二次见到他。”
周成晔简洁明了的把昨晚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除了替司竹省略掉她哭丧人的身份之外,几乎无一字错误。
“那你们……”
“你说谎!”
还没等赵东强继续发问,老村长就如同疯了般的反驳道,
“警察同志,这家伙在胡说八道。昨天晚上子时过后我和我家老婆子就一直在家里睡觉来着,根本没去过什么密林!更没埋什么棺材!”
“我让你说话了么?!”
赵东强忽然一声大喊,老村长夫妇猝不及防的被吓了一跳,不敢言语。
没人说过警察都是和蔼可亲的,尤其是在对待“嫌疑犯”的时候,“警察叔叔”这个词可就完全不再适用了。
“警察同志,这小子在胡说八道,您可千万不要信他啊!”
“我他妈让你先把嘴闭上!”
见老村长根本不听自己的劝告,赵东强气的从腰间直接拔出了手枪,指向天空,充当威慑,
“这小子摆明了就是对我们村子图谋不轨!难道你们警察还要包庇他不成?”
枪虽然是掏出来了,但老村长只是稍稍愣了一下神,立马又骂了起来。
这就是农村最典型的老赖子,
都说人越老越精,
老村长就是看出赵东强是根本不敢开枪,所以才更加的肆无忌惮。
“阿三,你现在去村子里挨家挨户的敲窗户,把他们都叫出来,给我们评评理!”赵东强越发不可收拾,直接扭头吩咐道,“让村民们都出来看看,警察同志包庇罪犯,不为百姓做主!”
“够了!”
赵东强往前一步,拦住了正打算跑回去的阿三,
“砰!”
刺耳的一阵爆音,在空中响起。
他开枪了,
只不过是对着天的。
但即便如此,诸如老村长这种只知道邻里间算计求生的村里人,也是吓了一跳。
老村长可真没想过他会开枪,
他确实很精明,但就是算错了一点,
他面对的,可不是一般警察。
虽然表面上赵东强只是个分都区小小的警局分队队长,但他的背景可不止如此。
对,
他是不敢朝着这群无知的村民开枪,
但,
吓唬一下,
又或者,
找个借口把这帮人抓回去关个几天,
这种权利,
这种胆量,
他还是有的。
“从现在开始,只要我没问你,就老老实实把嘴巴闭上!”
赵东强把手枪揣回腰间,瞪了一眼心有不甘的村长,和阿三秃子这两个难兄难弟,继续盘问起了周成晔,“你说你们遇到了村长埋棺,那你们又是怎么遇到村长的儿子的?”
周成晔强撑着上下打架的四个眼皮,说道,
“在之后,我们就被村长的儿子偷袭了,他拿着一把铁锹,欲图谋不轨。
但好在,他智商不高,追我的时候不小心被杂草绊倒了,脑袋就撞在石头上。我们怕他死了,就出于好心把他带了回来。”
“你放……”
屁没放出来呢,老村长就被赵东强一个眼神吓得憋了回去。
“你还记得埋棺的大致地点吗?”赵东强问道。
周成晔点点头,“我可以画出来。”
他记忆力超群,勾勒出一个简单的地理位置简直是不在话下。
而他之所以不直接带赵东强过去的原因也很简单,
他困啊!
一宿没睡了!
“好。”赵东强看出了自己好兄弟此时状态不佳,对小斌吩咐道,“你先带着他去警车里拿纸和笔绘图,其余人把东边这片密林封锁一下,在找到埋棺地点之前,严禁所有人进入。”
“知道了。”小斌应答一声,扶着周成晔离开了。
临走时,周成晔还想叫上司竹,却发现这女人早就躺在地上睡着了。
他用脚踹了两脚,司竹总算是迷糊的睁开眼睛,晃晃悠悠的跟了上去。
“警察同志,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