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轻寒凝着眉,“你梦游?”
宋司年摇了摇头,“我睡眠浅,从来不梦游,被冻醒之后,我便没了睡意,就想到处走走,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杨轻寒心中一紧,“什么?”
宋司年声音渐冷,让四处的空气都变得阴森起来,“你房间里有一道奇怪的人影。”
杨轻寒眼眸微微一眯,“当时贺慈也在房里,而且房里还有一个病人,有可能是他起床喝茶。”
宋司年没说话,眉头紧锁,“或许是吧,所以这事儿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杨轻寒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可又说不上来。
两人正僵持着,门外忽然传来李四的声音,“大人,找到叶宁秋了!”
杨轻寒和宋司年同时一喜,“他在哪儿?”
李四道,“在衙门,林捕头已经带人去捉了!”
宋司年心情大好,“好!来人,将尸体和李氏等人一并带回衙门,再让人将刘府封上!”
众人应是。
很快,刘府便成了一座被贴了封条的空府。
叶宁秋是自投罗网的。
堂堂才子蓬头垢面的倒在府衙门口,浑身伤痕,虚弱无比,叩响了府衙的大门。
守门的老菜头将人扶起来看清那双流血的眼睛才认出来,这位就是西市鼎鼎有名的琴师叶宁秋。
林翰等人将叶宁秋收押关入大牢。
宋司年和杨轻寒几次问案,他都闷着头不发一言,时间过去三五日,他仍旧不肯发声,案子一时间陷入胶着。
四周的百姓们听说了这件恐怖诡异的案子,吓得是人心惶惶,不少神明降罪的流言在坊间开始流传起来。
没过两日,就有不少百姓带着蜡烛纸钱在刘府门前设坛作法,祈求神明保佑,不要降罪于自己,不要降罪于尧城。
刘长青死得诡异恐怖,大家宁愿认为是神明杀的,都不相信有杀人凶手,到后来,连李氏都认定了是鬼神所为,祈求府衙归还刘长青的尸体,让刘长青早日入土为安。
这案子悬而未决,便给整个尧城增添了几分阴霾。
尤其是鬼神杀人的言论甚嚣尘上,在一定程度上给杨轻寒和宋司年查案带来了一些麻烦。
甚至有的百姓担心触怒神明,当街拦住宋司年和杨轻寒,以命相要挟,阻止宋司年继续查案。
案子一直没有进展,又不能随意去查,杨轻寒心底便憋着气。
她绝不相信神鬼杀人的傻逼言论,她只相信不管这个案子有多变态多不正常!有凶杀案的地方一定有凶手!
回到家,阿梨又道,“小姐,我把那些东西送回甄府了,可人家不收,打死也不收,而且,桐华街其他人家都没退还的,好像就我们家退了,那甄家叫钟叔的管家还笑着让我不要不好意思,大家都有,不要多心,还问我是不是礼物不好,要不要换一些送过来。”
小丫头忿忿不平,“我的天啊,小姐,我这是多心了吗?我这是嫌弃礼物不够好吗?我这是帮他们省钱啊!哎,有钱人的脑子都是怎么长得啊!”
甄家似乎有送东西的癖好,一天不送就憋得慌,这才刚搬过来,就迫不及待暂露自己富甲天下的财力,也是艺高人胆大,不怕被贼人盯上。
不少人家竟动了将女儿送上门还人情的心思。
听说有家姓郝的人家,已经三番两次厚着脸皮带自家的小女儿到甄府做客,企图将女儿嫁入甄家,被多次拒绝,也没嫌丢脸,凭着屡败屡战的精神,在桐华街这一片出了名。
看着摆在桌上的众多礼物,这才几天过去,又增添了不少贵重物品。
女人穿的衣衫大裘,女人用的胭脂水粉,女人穿的绣鞋,女人用的首饰,还有女人用的保健药品,悉数堆在桌上,垒出一座小山来。
杨轻寒安静的坐在桌边,因为案子而憋的气,渐渐消散。
她索性不再想那些愚昧的百姓,将注意力放在这些礼物上。
阿梨一件没动,全部包得整整齐齐的。
“小姐,你说怎么办吧?要实在不行,我就把这些东西拿去当了,换些银子来先还了宋大人的债怎么样?”
她最担心的就是一直欠着宋司年的钱,以后掰扯不清楚。
杨轻寒手指叩在桌面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腿,“怎么送的都是女人的东西?”
阿梨也觉得奇怪,“不知道,可能女人的东西比较值钱?不过,还有好多名贵的药品和甜点呢。”
杨轻寒想了想,“也是,从古至今,只有女人小孩儿老人的东西最好赚。话说,甄家主人还没露面儿?”
阿梨起身,拍了拍自己的皱巴巴的长袄,扬了扬下巴,道,“行了,去准备糕点,我亲自登门去道谢。”
阿梨一喜,“小姐,你总算愿意出马啦!”
她家小姐出马,自然是一个顶俩!
杨轻寒笑眯眯的往外走,摸了摸下巴,“今日闲来无事,为表诚心,我就亲自下个厨吧。”
阿梨顿时哭笑不得的跟在自家小姐身后,也不知道小姐这回是真心感谢人家呢,还是故意整蛊人家呢。
“小姐,你在家祸害我和贺大哥得了,就别出去祸害别人了。”
杨轻寒眼睛一横,“怎么说话呢?我做的东西不好吃吗?”
阿梨眨眨眼,实话实说道,“小姐,你做的东西也不是不好吃,就是什么呢,吃了让人有一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
对于阿梨的坦白,杨轻寒挑了挑眉,步子已经踏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