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懿看着张松走出城门,擦掉额头的汗水,刚刚自己着实是冒险了一把。
凑近张松面前之时,点出他身后那几名家仆的身份,那几人的环首刀已然出鞘了,故而吴懿才后退数步,然后赶紧做了个请的手势,再让部下牵马给张松,那几名家仆这才收刀。
吴懿也是习武之人,看同样是习武之人自然是看的通透,那几名家仆,走起路来龙行虎步,哪里有像是家仆的样子,那几人定然都是军中万里挑一的好手,这样的人益州也有不少,但绝对不会是沦为张松的侍从,都在益州牧府上了。
走上城墙,张松的已经远去。
“大哥,别驾这么急匆匆的出城,是为了什么了?”吴懿的族弟吴班为吴懿的副手,一直待在城楼上,不曾下楼,见张松如此行色匆匆,不由疑惑。
吴懿说道:“张松与刘备有染,这次是事发了,才如此急匆匆的出城。”
“别驾曾经有恩我们,我们要帮他啊。”吴班不过十九岁,因为豪爽侠义在成都城中有着不小的名声,吴懿怕这个从陈留跟随自己入蜀的弟弟因此变坏,便求了那别驾张松,让其帮忙运作,让吴班进了军中,调任到自己麾下,亲自管教。
“难道我还不知道?所以张松能出城。”
吴班笑呵呵道:“大哥自然是比我在城墙上看城外那一望无际的平原、农田,便感觉那里似乎更加的明亮。
“天府之国,鱼米之乡,这里是一块成就大业的地方啊。”吴懿望着丰饶,满目金黄的远方说道。
“大哥,你难道想造反?你要是有这心思,小弟愿意为你驱使,只要大哥你到时候给我封个骠骑将军便够了。”吴班说笑道。
吴懿斥道:“胡说八道什么?”
“那大哥你怎么想的?”
“你觉得刘备如何?”吴懿对吴班问道。
吴班想了想道:“我听说刘备年轻的时候织席贩履,穷困潦倒,甚至吃饭都成了问题?后来黄巾之乱,才逐渐成事,但一直混的不怎么的,屡战屡败,如同丧家之犬,直至今日,当年诸侯已经寥寥无几,唯独刘备一直还在,甚至有逐鹿天下的能力。大哥,你觉得这样的人如何?我吴班反正是很佩服这样的人。”
吴懿不语,吴班继续道:“大哥,你有投刘备的心思?”
“没有。”
吴班还欲再说,城下便有人过来传达刘璋的命令,要求关闭城门,搜查张松。
吴懿走下城墙,对过来传达命令的黄权道:“黄主簿,为何要抓拿张别驾?”
黄权抱拳对吴懿道:“吴将军,张松暗通刘备,出卖主公,如今主公正下令捉拿。”
吴懿脸色瞬间变的难看,黄权见吴懿神情如同吃了绿苍蝇一般,问道:“将军与张松有染?”
吴懿怒道:“黄主簿为何污人清白?”
“那将军听闻张松暗通刘备,脸色如何如此难看?”
吴懿对黄权道:“主簿,实不相瞒,你来之前的一刻钟,张松刚刚从这道城门走出去,还是我亲自送出城的。”
黄权听完后,看着吴懿,眼神打量着吴懿,黄权当初就是极力反对张松提议引刘备入蜀的人,他就曾对刘璋说:“左将军有骁名,今请到,欲以部曲遇之,则不满其心,欲以宾客礼待,则一国不容二君。若客有泰山之安,则主有累卵之危。可但闭境,以待河清。”
结果是刘璋不听,反而要把黄权打发出成都,让其为广汉长,不过被张松给劝住,让其继续担任主簿,刘璋才作罢。
“吴将军,你和刘备果然是有勾搭。”黄权说道。
吴懿怒了:“黄主簿空口就给我定罪,好大的官威啊。”
“你自去主公面前辩解吧,放走张松你罪难逃。”黄权冷着脸离去。
吴懿冷哼了一声,吴班在不远处一直听着两人对话,吴班跑过来道:“这下完了,以主公的性子,大哥你这次要被责罚了。”
“无妨,这守城之时我早就不想干了,顶多就是被卸职。”吴懿说道。
吴懿说完大步朝着州牧府而去,半个时辰后,从州牧府出来吴懿已经成了白身了。
……
张松出了成都后,一路马不停蹄朝着葭萌而去,一切都再抢时间,张松必须要在刘璋抓捕自己的消息传递到各个城池前通过这些城池。
所幸一路有惊无险,在天网的运作下,穿过各个城池,向着葭萌而去。
张松叛变的消息在成都城中引起了轩然大波,人们纷纷唾骂着刘备小人行径,但在州牧府里的刘璋,却迟迟没有下达驱逐刘备的命令。
张松从成都离去的第二日,孟达负荆请罪来到州牧府面见刘璋。
刘璋看到孟达如此姿态,赤裸上身,背负柴荆,不由惊道:“子度,你这是干什么?”
孟达沉声道:“属下将刘备请入蜀中,引狼入室,罪责难逃,特来向主公请罪。”
益州的这些士子官员们虽然痛骂刘备狼子野心,但也有不小的声音的说刘璋昏庸,识人不明,一意孤行让刘备入蜀中来,这其中最大的祸首就是刘璋了。
这些闲言刘璋自然是知道的,除开自己一个人愤怒,刘璋并没有能抑制这些留言的办法。
孟达的负荆请罪让刘璋眼睛一亮,这不就拿来堵外面口舌的人来了吗?
刘璋赶忙将孟达扶起,对孟达道:“子度,你一个副使都能有如此为君分忧的想法,我实在是感动。那法正何在?速速去将其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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