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云桑交了罚款回来,强宇正坐在角落,他的眼神怨恨,被小弟拿跌打药擦脸,不断发出疼痛的抽气声,看了看他的惨状,再看了看那张刚被拖出去的桌子,班内再没人敢不把云桑当回事了。
高二年级也一片哗然。
在有人上传了报废桌子照后,南城一中各种群聊更炸了,消息分分钟上百条,不仅感叹号刷屏,还有各种“我吓得瓜子都掉了”等惊吓表情包。
一道高大的身影从围墙翻进来,来人穿着南城的校服,只是领口的图标有些微不同,是两条杠,松垮垮的校服彰显着他独特的个性,一路引来无数注目。
此人正是江晏淮。
他逃课回来,对上了好哥们极度复杂的目光,他慢半拍道:“干嘛那样看我,难道老雷逮到我了?”
他没看手机,一看群聊99+瞬间没有兴趣点进去,反正跟他没关系。
好哥们见他真的不清楚,也没卖关子,“你那个刚转来的弟弟,把他们班的桌子给劈了。”
“那土包子不是我弟。”江晏淮下意识反驳了一句,然后才跟听清楚似的震惊道:“把桌子劈了?云桑??”他有两个弟弟,哥们说刚转来的,那肯定就是云桑,而且江听性格温柔和善,也不会做出这种劈桌子的事,可放在云桑头上,也足够令人惊吓了。
见他脸上全是震动和惊讶,好哥们点头道:“对啊有图有真相,喏你自己看吧,他们一个班的人都能作证呢。那桌子就咱们面前的这个同款,一掌就劈开,好家伙这是行走的人间凶器呢。”
“你老实跟我说,你们真的是去高原省接的人,不是少林寺?”
江晏淮看着照片,眉头皱得死紧,看着照片久久无语,半晌没接话。
“你弟很厉害吧?”好哥们问,纵使江晏淮会不高兴,他们也不敢再“土包子”、“土包子”的叫了,万一消息传出去,他们的脑袋可没有桌子结实。
“也就那样吧。”他听到江晏淮模棱两可的回答,刚想翻个白眼表示无语,却又忽然感觉这一次提到云桑,对方语气里的嫌弃褪去了几分。
云桑的同桌叫蒋东岐,事故发生之时,他戴着音乐耳机在蒙头睡觉,班里那么大的动静和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都没把他吵醒。透过耳机,他似乎也发觉环境有些吵闹,于是他胳膊一伸,蒙在头顶的校服拢一拢,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完全没发现强宇桌子被人劈了这件事。
他中途醒过一次,惊讶了一下自己有同桌,但授课老师的声音又长又拖,堪比催眠曲,他强行睁着眼,很快又睡着了。
直到快放学了,他才被课代表没好气地推搡醒:“蒋东岐,你给我醒醒,放学要交的各科试卷你做了吗?”
“什么试卷,我根本没收到。”蒋东岐揉着眼睛,在前后左右同学侧目下,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这不在你胳膊底下吗?”
“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不知道!”蒋东岐抬起胳膊,发现自己胳膊底下真压了好几张试卷,他就说这一次怎么睡得这么香呢,敢情是嗅着印刷试卷的水墨芬芳入睡的。
课代表不太想搭理这个睡神:“原来你一字没写呢,那我默认你不交了,你明天自个去给王老师解释吧。”
他想转身走人,无奈袖子被人嬉皮笑脸地拉住:“别啊,你等等我!我抄一抄很快的!”
此话一出,课代表眼神锐利如刀,死死地保护着自己手中上交过来的卷子,不愿它们的纯白无垢被这种不学无术的人染指。
蒋东岐的目光扫了班内一圈,其他人皆回避了他的目光。
他只好顶着一头睡乱的头发,目光转向正在交试卷的云桑,踹了对方板凳一脚道:“同学,你作业借我抄下?”
踹板凳的声音有点大,吸引了全班同学的目光,蒋东岐没注意到,他那一脚让班内同学的呼吸下意识都放轻了,就这样默默地看着他作死。
云桑目光淡淡,他也不愿意自己辛辛苦苦写的作业,被一个毫不相识的人,三言两语就接去抄了,但他的灵魂是有折扣的,可以被收买。
他道:“抄可以,选择填空一个五毛,大题两块一道,单科一口价十五。”